“赵奇送的人?这就怪了!”何天下停了手,细眼半眯,似是睡着了一般,实则眼下全是算计,“回头查查他,是不是有别的动作了。”
“是!”下属便去了。
何天下倚在太师椅上,用手扶额,手掌下的眼神飘忽不定,最近官家频频试探他的态度,自从年前太后去世,这官家一直惴惴不安,像个受惊的兔子一般,也不是真的怕还是装害怕?
他好不容易费老大的劲调入京师,便是为了更进一步,任何人都不可以阻挡他。
何天下玩味的拿起桌上的玉壶在手里把玩,其实官家也不好过,这个他清楚,但是那又怎么样?在其位就得承其重,他也不容易啊,上头猜疑,底下人胃口大,要不是江南能有进项,他也不好过。
这京师关系网错综复杂,水太深,他刚来,都摸不清楚,还是小心些好。
现在京师主要分为三大派系,以官家为主的新上青年官员,和以德亲王为首的老臣派,以及以恭亲王为首的武官派,三个派系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便以德亲王为例,他自己不屑于去捧官家的臭脚,但是他大儿子赵略在朝堂之上却颇得官家恩宠。
二儿子赵奇虽然有些不学无术,但是经营有方,加上一付上好的皮囊,很得妇人娘子的喜欢,时常与人交好,在宫中如鱼得水,进出自由,他那名义上的妹妹便十分喜欢他,与恭亲王之子赵光俊经常同处一处,这赵光俊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偏好小倌,经常夜不归宿。
坊间经常有传闻,杀人太多,则后世子孙多败儿,这话也不知道谁传出来的?怕就是针对恭亲王只有这一个儿子的说法。
何天下冷哼一声,这些愚民,知道什么,哪个男人会只有明面上的儿子,他知道的恭亲王,就有好几个幼儿养在了别院,明面上的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给人故意留个软肋罢了。
这德亲王两个儿子一左一右上逢下源,怕不是不想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那么,这赵奇若是受赵光俊的指使,搞个了女人送给他爹,他爹一死,他承爵不就顺理成章了么?
何天下冷汗一起,瞬间便想通了,这恭亲王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行,他还没有坐稳呢,光一个副指挥使的位置可满足不了他,要死也要等他坐到殿前都指挥使还差不多!
还有那黄家,最近也没送什么消息过来,是不是上次要钱要得太多?伤了情份,这黄家是榨不出油了,要不换一家?
何天下思索着,拿起桌上一张札子,那个黄家推举的一个新秀,想去河南府上某处知府上任,底下放着一张小小的便条,上面写的奉银三万两。
“哼,果真是没油了,看来该换一家了。”何天下长眼弯了弯,拿笔批了一个准,翻了翻后面夹缝,里面便有几张银票,何天下微微数了下,刚好三万两。
收好银票,何天下稍稍心情好了些,他坐直身子,在长长的案几上,拿下另一张札子,开始批注起来,案几上满满当当约百来份札子,其中不乏这种求官札子,这也是何天下主要收入来源之一。
都是儿子,黄府里,黄中正指着跪着的几个儿子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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