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蛋的童年,叛逆的青春期,怦然心动的机车女郎,还有那栋诡异的洋楼……
夏苓一点点搜索着孟明旭藏在心中的记忆,她的这个本事看着虽然厉害,但比起她的那位死去的男友来说,依旧不及对方实力的三分之一,她的男友生前,不仅可以通过夜来术进入特定对象的梦境当中,还能在读取完对方的记忆之后,即便是自身苏醒了依然还能记得那些盗取而来的记忆,这个境界,夏苓一直都没能达到,并且,那些被当事人刻意尘封的记忆,夏苓也很难将它们从特定对象的脑子里强行挖出。
不过现在,这些短板都已经不再重要,因为对夏苓来说,此次任务的目的就是唤醒孟明旭,至于他先前都经历过什么,那等孟明旭醒来之后,自然会有人对他进行询问,这点,她管不着,也不想管。
“快了……就快找到了……”
夏苓一边在孟明旭的记忆当中快速搜寻着能唤醒对方的关键画面,一边细心的听着从天空之上所传入她耳中的火熊嘶吼,听那火熊的吼声,夏苓得知,自己的阴神已经开始不稳定了。
“再等等……再等等!就快找着了!”
夏苓努力沉下心以勉励自己道。
恍惚当中,一张照片突然在孟明旭的记忆里一闪而过,夏苓的内心由此“咯噔”的狂跳了一下,她熟练的通过意念从孟明旭脑子那些杂乱无章的记忆力再次找到那张照片,并牢牢的印在她自己的记忆里。
当夏苓把手从孟明旭的额头前放下的那一刻,她翻手一看,那张藏在孟明旭内心深处的照片也随之出现在了她的掌心里,那是一张已经泛黄的老照片,像素并不高,但因此反倒有一种十分具有亲和力的年代感。
照片上站着一男一女,男的个头不算高,脸长得四四方方的,相貌虽然平凡,但双眼却格外的有神,只是,也许他并不知道,他那一身过长的黑色西装对于旁观者来说,看着确实有些搞笑。在那男子身旁,站着一位女士,那女人的容貌虽说不算惊艳,但眉宇间却散发着一种淡淡的优雅姿色,搭配上她那一身高垫肩的红色大衣和脚上红色高跟鞋,更给人品出了几分熟美的韵味。
照片上的两人看着应该也就三十出头,男子的脸型和女子的五官全都毫无保留的遗传到了孟明旭的脸上。孟明旭从夏苓手里接过照片,一种想哭的欲望顿时涌上心头,夏苓趁此机会立即指着照片上的男子向孟明旭问道:
“你记得他是谁吗?”
“记……记得!”,孟溟旭带着哭腔对夏苓回答道:
“我记得,他……他是孟钢!”
夏苓:“孟钢?那你还记不记得,这个孟钢又是你什么人?”
孟明旭:“什么人?孟钢是我什么人?”
来自天空的兽吼声越来越大,与此同时,伴随着火熊的吼叫,夏苓还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变得模糊,这是阴神即将归位的征兆,尽管此时的她已经心急火燎,但经验促使她在孟明旭面前依旧保持着应有沉着和冷静,眼下,她必须要对她的师弟孟明旭有足够的信心。
孟明旭:“什么人呢?孟钢到底是我的什么人?”
见孟明旭还在迷糊的意识里来回寻找着属于他的回忆,耐心快要消耗殆尽的夏苓只好开口向其暗示道:
“你别忘了,你可是一名引虫师!”
当“引虫师”这三个字再次回响在孟明旭的耳边之时,他的大脑仿佛被打开了启动开关,那些回忆里的酸甜苦辣顷刻涌入他的意识里,促使他激动的对夏苓开口道:
“对我是引虫师,我爸也是!他……”
孟明旭用手指颤抖着按在照片上对夏苓继续说道:
“他,他就是孟钢!他就是我爸!”
夏苓嘴角微微扬起,她带着自信的笑意对孟明旭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那么引虫师,你,你到底是谁?”
此时的孟明旭已经什么都想起来了,强烈的求生欲使他明白自己先前在恐惧什么,又在逃避什么,眼下,尽管他心中依旧带着恐惧,但他却已选择不再逃避,于是,他大声的对夏苓回应道:
“我,我是孟明旭!”
“孟明旭”三个字好似深山里呼啸而来的清风,瞬间将夏苓眼前的一切如蒲公英一般吹散……
在睁开眼的那一刻,夏苓大口喘着气,此时她的脸上挂满了汗珠,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汗水所破坏,她接过九方漱溟递过来的纸巾,简单擦拭掉那些流露在自己脸上的疲倦,再看孟明旭,她感到对方的呼吸明显顺畅了许多,而其床边的绿釉熊顶灯则已经熄灭。夏苓从椅子上缓缓站起身,并向九方漱溟问道: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九方漱溟:“子非主任跟我说,只要察觉到这屋里没了动静,就立马让我开门进来。”
夏苓意味深长的轻笑了一声:“呵,子非这小子还是老样子,谢了!”
说完,夏苓站起身,在将灯和咬魂龟重新放入挎包后,她正想往病房外边走,恰好在这时与正要走进病房的子非碰上了面。
“哟,事儿完成了吗?”
子非打趣的向夏苓问道。
夏苓拉着个脸,疲倦的回应道:
“嗯,不出三天,这小子一准能醒。”
说完这句话后,夏苓重新把长发盘起,接着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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