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摆动带起香风阵阵,女人神情妩媚却又玩味的看向李怀德。
后者则是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话筒,显然是对被坏了好事感到不满。
兴致遭到破坏,李怀德眉头紧皱的接过话筒,冷声道:
“喂!是谁?”
但很快,李怀德的表情平静下来,嘴角隐约还能看到一抹笑意。
“嗯,对,很好,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什么?那个叫刘海中的找上了我们的供货商之一?没事,让他去,另外提醒那位供货商先正常供货,但是每次交易都要向我汇报。”
“还有啊,盯牢了许大茂,这个人阴险狡诈的很,虽说是给他做局,可如果对他不够重视,搞不好真的会被他钻大空子!”
“总之两边都要盯紧,有任何进展及时向我汇报,在我没有下命令之前,让供货方和客户那边该干嘛就干嘛,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说完,李怀德将话筒递给女人,后者扭动着腰肢,将电话挂断。
回过头来,女人笑盈盈的说道:
“真想见见你物色到的男人长什么样子,莫非还能比我更诱惑更迷人?”
李怀德看向女人那双勾魂夺魄的眼睛,饶是见多识广的他也不禁沉沦其中,随后一把将女人拉到自己的怀里,色眯眯的说道:
“他哪里能跟你比呢,连提鞋都不配啊!”
“反正我是理解不了男人有什么好玩的,但既然有人喜欢,手里又有钱,我安排人满足他们就是了。”
“这样也好,省的把你送给那帮洋鬼子,那不得叫我心疼死!”
女人随后点了根烟,笑脸盈盈道:
“俗话说的好啊,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来几个我都不怕。”
李怀德却是脸色一变,沉声说道: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不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得听我的!”
女人没有回答,而是悠然的吸了口烟,然后缓慢的吐向李怀德的脸庞。
“呵呵,你就只会说些好听的话,一边叫我不要想着别的男人,一边又给不了我用不完的钱,李总,没能力还想吃独食,这样可不好啊!”
李怀德听后一把将女人搂向自己,两人几乎是脸贴脸的状态。
随后李怀德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女人,表情严肃认真的说道:
“等着瞧好吧,我一定会发大财的,到时候咱们买一套大房子,做个小生意,你再给我生俩胖娃娃,一家人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女人也不躲避,就这么对着李怀德吐气如兰,轻声道:
“你可千万不能骗我呀,李总!都说女人三十一枝花,时光一去不复返,过了年纪我可就要凋零枯萎了,到时候你将我随意丢弃,我又能再去依靠谁呢?”
李怀德搂抱女人的手劲又加重了几分,神情激动的说道:
“你放心,这件事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有半分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若是你不相信,接下来我赚的钱都交给你,将来我还会专门为你设计敛财的计划,帮你物色合适的目标!”
“只要你愿意相信我,喜欢我,爱上我,那么我就会掏心掏肺的为你付出一切,从此再也无需看别人的眼色,求别人施舍!”
看着眼前丑陋油腻,除了对赚钱的自信外啥也不是的老男人,女人听后无言,只是轻轻将手搭在李怀德的脖颈上,身子前倾用脸颊蹭了蹭对方的耳朵。
看似是一个简单且表示信任的拥抱,动作却是无比妩媚妖娆,举手投足间皆是对男人欲望的拿捏。
且在李怀德看不到的画面,女人脸上却多了几分狡黠的笑意,一时间竟分不清是满意,还是得意。
……
一晃又是一个礼拜过去,许大茂和刘海中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在刘家碰头。
为了守住自己的情报,保住自身的价值,两人心照不宣的选择单独行动,找客户的找客户,找货源的找货源,各凭本事。
在这个约定好的日子里,许大茂率先将一份订单合同甩在桌子上。
“幸不辱命啊,咱们的第一单,拿下了!”
“虽然要的量不大,只有二十吨,但只要拿货价够低,咱们一人赚个几百块不成问题。”
“二大爷,您那边怎么样啊,现在有订单了,就差拿货了!”
一碰面,许大茂就忍不住给刘海中上压力。
此次背着李怀德拜访老客户还是比较顺利的,只是简单送了些礼,吃了几顿饭,返点的要求还跟以前一样。
这样的结果已然超出了许大茂的预料,也让他变得无比自信,认为拿订单很简单,耐着性子去磨就一点压力都没有。
由于许大茂对刘海中平分利润的要求十分不满,就想着趁这个机会让刘海中主动让出更多的分成。
但很快许大茂注意到刘海中的表情,发现他笑容满面,不由的心头一动,暗想莫非一个礼拜的功夫,他真的拿到了便宜的货源?
“呵呵,许总确实是有能力,一出手就拿下了二十吨的订单,得亏我也跟上了脚步,没有愧对你的信任!”
“并且经过我的不懈努力,这位供货商愿意看在我的面子上开后门搞特殊,无论单子大小都可以低价发货。”
“这对没有什么存款的我们来说可是一个极大的好消息啊,只要接下来持续拿到订单,咱们很快就能积少成多,发大财!”
说罢,刘海中从怀中掏出了一份报价单,也是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明明是合伙做生意的两个人,此时却像是要一较高下的仇敌,碰面就是十足的火药味。
看得出来,许大茂想压人一头拿更多的分成,反观刘海中也有同样的想法。
贪婪,不知足,人性的丑陋总是会在这类小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反观张元林在自己赚钱的同时,还主动带领那么多人一起走上奔小康的致富道路,人性的光辉之明亮,简直耀眼如太阳!
初次博弈发现彼此双方都没占到便宜,很快就开始了第二轮。
许大茂不服,抬手拿起刘海中带回来的报价单,仔细看了一眼后,沉声道:
“二大爷,你这价格也不算低啊,据我所知,这充其量就比市场价便宜了一丁点,完全达不到足够优惠的程度,长久以往,咱们得少赚多少钱呐!”
刘海中脸色一变,没想到这都能挑出毛病来来,当即解释道:
“我这价格是因为没有量,所以根本压不下来,你给我弄个一百吨的订单试试看呢?而且我跟人家多年未见,能一下子拿到低于市场价的优惠已经很不容易了,大不了就是少赚点,怎么都比没办法及时供货强吧?”
说完,心里不服的刘海中同样不愿被比下去,也拿起许大茂带回来的订单合同仔细翻阅,然后神情愤怒的指向其中的一条,质问道:
“不是,什么叫只付一半,剩下的一个月内付清啊,哪有这样做生意的!除去前期成本,咱们还得承受付款压力,你觉得供货商那边会答应这样结算货款吗?”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手里没钱,心里没底气。
万一买方没能及时结清尾款,压力就全部落到刘海中和许大茂头上了,到时候别说是做下一单生意,怕是会先被供货商报警抓起来。
要知道他们也就是个中间商的角色,赚取的利润本来就微薄,只是没有生产和库存压力,靠着跑量积少成多而已。
所以刘海中十分激动,认为许大茂这边的问题比自己这边要严重的多。
一方面是少赚,一方面是有亏本倒贴的风险,孰轻孰重,傻子都能分辨出来。
但许大茂十分淡定,他回想起之前同李怀德做生意的日子,胸有成竹的保证道:
“货款的事情你尽管放心!这是老客户,我很清楚他们的做事风格,合同上这么些只是单纯的为了预防一些突发状况,正常情况下他们的尾款会在一个礼拜之内搞定!”
刘海中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
“那我不管,对方先支付的一半货款里有属于我的利润分成,必须结清我的那份再转给供货商,之后的货款如果不能到位,你不仅要想办法催款,而且一分钱利润都不能拿!”
许大茂听后脸色一黑,没想到刘海中会如此的有心机,满脑子想的都是保证他的个人利益,这哪像是一个合伙人该有的态度啊!
不爽归不爽,现在双方的钱都投进去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再怎么觉得不合适也必须硬着头皮向前冲。
只不过许大茂本就不是一个服软服输的人,他皱眉看向刘海中,沉声道:
“好,货款拿不到我担着,但如果将来你供货不及时或者质量有问题,你也得负责任!”
刘海中没有犹豫,欣然同意。
“可以啊,各自负责自己的那部分,合情合理!”
这个时候,二大妈端着菜走了过来。
“哎呀,有事好好商量嘛,做啥都得慢慢来,一口气吃不成胖子,来来来,先吃饭!”
刘海中和许大茂各自瞪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警惕和不满,但想着已经投入了全部成本,也只能暂时压制住内心的愤怒。
吃过饭,许大茂因为和刘海中起了争执,在刘家呆的憋屈,便以出去遛弯为借口出了门。
许大茂前脚刚走,刘海中后脚就对着二大妈疯狂吐槽。
“这个人啊,还是一如既往的心黑,我好吃好喝供着,还给他住的地方,他倒好,想方设法的挑我的毛病,想压我,好让我主动让步,给他更多的分成,我好歹也是当过领导的人,真当我傻呢,看不出来他想干什么?”
刘海中说的义愤填膺,却丝毫不想自己只付了三千块,而且是许大茂主动把赚钱的路子送上门,他对此不仅没有丝毫的感恩,还想着怎么能多拿分成。
要不说臭味相投呢,刘海中嘴巴上骂许大茂不是人,实际上他自己也不是个东西。
二大妈自然是站在刘海中这边的,一边收拾桌子,一边高声附和,时不时的还往窗口张望,生怕许大茂杀一个回马枪。
“老头子啊,你看能不能联系到客户呢,这样咱们自己就能把生意做起来,没必要通过许大茂,我也觉得这个不靠谱,早晚是要搞事情的。”
刘海中闻言叹了口气,无奈道:
“本来我是有这样的想法,可没想到才第一单生意就闹到这般田地,我肯定不会把供货商交出来,他也一定会藏着客户不让我见面,就先这么着吧!”
二大妈擦完桌子,一脸担忧的说道:
“许大茂在咱们院可是出了门的鸡贼,短时间你们俩不分胜负,时间一长,我怕你会吃亏啊!”
刘海中闻言陷入了沉默,许久后开口说道:
“说到底还是身边没帮手,就我们俩这帮老骨头,确实是不好和许大茂打持久战,看样子是时候把孩子们叫回来了……”
提及孩子,二大妈的脸色瞬间变了,她的脑海中没有对孩子们的想念,只有煤气炉子被偷走时的痛苦回忆,当即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俩畜生!一想到他们就气的我牙痒痒,告诉你啊,可别想着去找他们回来,不然我跟你急!”
刘海中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不找他们还能找谁啊,老大已经明确表示要留在外面升官发财,根本不想着回来,老二老三虽然不干人事,但怎么说也是咱们的儿子,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咱们得往前看!”
“现在大院里的老人们陆陆续续都找张元林帮忙养老,你是选择再相信孩子们一回,还是和他们一样,等着张元林来养老送终?”
短暂的沉默后,二大妈撇着嘴说道:
“说句心里话,我宁愿选张元林!”
谁知砰的一声,刘海中用力拍在桌子上,呵斥道:
“胡闹!张元林是谁啊,是老子多年的敌人,你不帮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想着叛国投敌,告诉你啊,就你这样的行为比那老二老三还要恶劣!”
见刘海中发这么大脾气,二大妈不得已坐下来解释清楚。
“哎呀,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还不是因为老二老三做的太过分,把我气的不轻,确实,那是咱们的孩子,是亲骨肉,血浓于水,但你得好好教教他们,不然回来了也还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刘海中也想起了老二老三过往的种种劣迹,跟着血压也蹭蹭的开始往上涨,一时间竟然有些头晕目眩。
注意到刘海中的不对劲,二大妈连忙冲了过来,安抚道: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怪我多嘴,不该提这些让人痛苦难过的事情。”
缓过劲来的刘海中摆了摆手,涨红着脸哀叹道:
“事实如此,没什么不能说的,现在想想我以前做的确实不对,那时候的我脾气大,动不动就喜欢打他们,也不肯听他们解释,难怪会他们叛逆不听话。”
“现在我想通了,如果孩子们真的能够回来,我一定改掉发怒打人的臭毛病,有任何问题会耐心的跟他们讲道理,想来我能客客气气的说,他们也一定会老实安分的听。”
见刘海中突然有了这么大的领悟,二大妈愣了许久,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但考虑到没了儿子,今后的养老确实是很大的问题,便没有再多想了,随后问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打算去哪里找他们呢?”
“时代不同了,各大工厂也跟着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谁知道他们的岗位和住处换了没有。”
刘海中闻言冷哼一声,说道:
“开玩笑,我是说会努力改变自己的暴脾气,收敛打人的冲动,但我是老子,怎么可能让我去把那俩小畜生找回来,只有他们自己来找我们的份!”
“瞧好吧,等我做生意赚了大钱,这个消息一旦传开,老二老三就跟哈巴狗似的,闻着味儿就来了,到那时他俩就算是看在钱的份上也不敢我造次。”
“然后我再一改往日的臭毛病坏习惯,凡事稳住性子,和和气气的讨论商量,一来二去的,咱们这个家不就稳住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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