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彤,出事了!”韩九渊顾不得寒暄,直接说道,“北境三村接连出现‘空屋哭声’,村民称每夜都能听见婴儿啼哭,但无论他们怎么寻找,都找不到孩子的踪影。”
“空屋哭声?”楚雨彤皱着眉头,她隐隐感到这与“传痛器”有关。
韩九渊从怀中取出一块焦土样本,递给楚雨彤。
样本中嵌着半片铭名牌碎片,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
白芷接过样本,仔细检测了一下,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这是前日某位拒绝参与仪式的村民所毁之牌!”她惊呼道。
楚雨彤猛然醒悟。
她一直以为,毁掉铭名牌只是表达一种不信任,一种抗拒。
但她错了,大错特错。
毁牌不会让亡魂消失,只会令他们堕为“无名怨种”,转而依附生者最脆弱的情绪裂隙。
他们没有名字,没有归宿,只能在无尽的痛苦中挣扎,最终化为厉鬼,祸乱人间。
“必须阻止这种事情继续发生!”楚雨彤当即下令,“重启‘铭名登记簿’,凡自愿承名者,皆授简易铭名牌,并配发由骨簪粉末制成的‘定魂香’。”
深夜,白芷独自一人守在传痛器旁。
她手中握着顾天遗留的一块衣角,那是他最后留下的痕迹。
她低声呢喃:“你若真成了门,那就告诉我……该怎么不让它塌。”
忽然,传痛器身微震,一道虚影文字在空中浮现:“不是我守门,是你们记得的时候,门才存在。”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一名老妇正抱着孙子轻唱摇篮曲。
孩子突然睁开眼睛,用不属于他的声音说:“娘,我叫陈六斤,死在修堤坝那年……谢谢你今天给我烧了纸。”
那一刻,九州共有十九处同时响起类似低语,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呼唤,又像是来自天堂的呢喃。
黎明前,白芷将记录汇总成册,震惊发现……
黎明前的微光,惨白地洒在白芷那张写满震惊的脸上。
她飞速翻阅着手中的记录,一行行字迹像是烧红的烙铁,狠狠地印在她的脑海里。
“陈六斤,修堤坝……”,“王二麻子,被地主老财害死……”,“李翠花,难产……”每当一个名字被真心念出,九州大地上,某个被遗忘的角落,顾天的声音就会幽幽响起。
那声音或许稚嫩,或许苍老,但都带着一丝解脱,一丝释然。
"卧槽!
他竟然真的化身成了'在吗?
',随时随地等待被@!"白芷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但眼眶却湿润了。
她颤抖着写下最终结论:“他没走,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守护。他在听,听每一个愿意记住的人。”
与此同时,地底深处,那扇承载着无尽秘密的石门。
门内侧,原本黯淡的“顾天”二字,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有无数只看不见的手,带着感激和怀念,轻轻抚摸着它。
风,无声地穿过古老的祭坛,吹动着白芷额前的碎发。
传痛器发出一声极轻的共鸣,像是叹息,也像是回应。
“雨彤,这事儿……有点大了。”白芷猛地抬头,看向祭坛外。
她看到,楚雨彤正一步步走来,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知道。”楚雨彤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坚定。
她走到传痛器前,缓缓伸出手,抚摸着那块冰冷的石碑。
“既然他选择成为门,那么……”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石碑上,突然浮现出一行血红色的文字:“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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