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明昔缓慢掐住了黎斐的脖子,无意识收紧了手指,男人滚动的喉结下脆弱的血管就和人族一样,仿佛扭断了就彻底死亡。
但,魔,终究是魔。
他的致命点从不是这里。
“你真是个蠢货。”
木明昔右手出现一条青红色的丝线,她面无表情的用食指绕了半圈不到,黎斐便神色慌张、毫无血色地跪了下去。
他捂着心口,浑身抽搐不停蜷缩成一团。
黎斐苍白修长的手指紧紧扣住地面,整个人像置身深海之中,心口狠狠被绞住,千丝万缕的疼密密麻麻,他浑身发冷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似乎随时会溺毙而亡。
但他仍在不断寻找可以让他抓住的浮木。
木明昔冷眼看他痛苦挣扎,足足看了半刻。
她收起一线牵,蹲下身抬起满头是汗、青筋紊乱的黎斐,眼底再度亮起幽蓝法术。
“你…妄……”
黎斐的话戛然而止,猝然倒在了地上。
屋外风声作响,木明昔掐出一片绿叶瞬间刺穿了窗外。
绿叶边缘化作锯齿,带着一丝血色。
青年双指夹住绿叶,并未在意食指与中指被划破的血口,他要是动作不快,这玩意就要划破他的喉咙了。
陈琥凡翻窗跳了进来。
“唉,真是,每次都是翻窗,显得我真像个情郎似的。”
陈琥凡语含无奈,丝毫没去看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黎斐,拿窗架支住了窗户,任月色倾洒。
“你那几个朋友在回春堂打的不知天地为何物,我只想抄个近道回屋你信吗?”
木明昔笑了笑,眉似新月,嗓音清脆:“给你三秒。”
陈琥凡:“……”
陈琥凡捂着心口:“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好歹我们经历过生死呢。”
“好吧,其实就是专门来找你的。”
陈琥凡靠着窗台叹息,幽幽瞥了一眼木明昔手中早已出现的青弓:“看在我要走了的份上,您能别灭口了吗?”
木明昔睁眼说瞎话,“我可没想杀你。”
她向前走了几步,看向窗外:“你准备去哪儿?”
“回我的白虎山。”陈琥凡望着他的月亮:“魔族动乱不安,不适合婆婆久待,而且你说的也对。”
他在木明昔出去这段时间反复试了无数次,发现即便没有命盘,他也可以用笔生花进入心中方境。
甚至,他没有了命盘的阻隔之后更加看透了自己心境。
他为师父寻一个真理,寻的,其实也是他自己的道。
“我该去追求自己的道,而非天道。”陈琥凡不得不承认木明昔的话很对,见木明昔准备将命盘唤出,陈虎飞阻止了她的动作。
“命盘送你了。”
陈琥凡对上后者月牙般的双眸,完全没有对命盘的损失惋惜,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
破碎的命盘在他这儿用处不大不说,每次用,损耗的是他自己。
就像一个坠崖挂树之人终于下定决心砍断了那棵摇摇欲坠的树枝。
他不再惶恐不安,不再瞻前顾后。
不论悬崖之下是万丈深渊,还是深潭湖底,他都无所畏惧。
“即便没有命盘,我也会闯出属于我自己道,而且之前傅前辈带我入了砍卦时,发现我怕水,我并不适合修卦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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