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被重重剁在案几上,震得碗盖嗡嗡作响。令在座众人无不心头一颤。
\"你们以为……\"少女纤长的睫毛微掀,声音冷得像腊月寒风,\"本宫平日不召文臣问答咨询,是有意轻慢他们,而……独独偏袒你等武将是么?\"
\"臣等不敢!\"
满帐武将连带着方知衡陈立言等人闻言,顿时齐刷刷跪倒在地,连呼吸都放轻了三分。
“嗤——”
身侧的喻城见状忍不住低笑出声,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云月笙的耳畔。他刻意将嗓音压得又低又磁,带着几分戏谑,
“不过一岁光景未见,殿下变得好凶煞呢——”
望着满帐噤若寒蝉的将领,他眼底掠过许多复杂。明明云月笙只是端坐在这里,神色淡漠,连声线都不曾抬高半分,却能让这些平日里在沙场上叱咤风云的武将们吓得跪伏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看来这些时日里,他的小殿下在军中没少下功夫立威。想到少女独自在这狼虎环伺的军营中周旋,喻城的心头真是既疼惜又骄傲,指尖无意识地在刀柄上轻轻摩挲过。
\"外战外行,内战内行。\"云月笙清冷的声音在帐内回荡,每个字都像冰珠落玉盘,\"武将守疆土,文臣理朝纲,各司其职,方能国祚绵长。\"
她目光如寒刃般扫过众人惊惶的面容,最终定格在柳三惨白的脸上。
\"诸位将军——以为如何?\"
\"臣……臣等知错!\"薛宴清与柳三忙不迭地叩首,额间已渗出细密冷汗,\"这就亲自去请督战官前来议事。\"
\"确实该你们亲自去请。\"云月笙这才神色稍霁,但周身的威压却不减反增,\"但这还不够。\"
她纤指轻叩案几,发出令人心悸的脆响,\"国势愈是危殆,体制愈是衰微,你我就愈要严守章法。否则……\"
少女的话音微顿,帐内静得能听见烛火摇曳的声响。
\"便是取祸之道了。\"她眸光一凛,\"既然诸位知错,便各领十军杖。可有异议?\"
最后一字落下时,帐外适时传来军杖相击的铿锵声,听得众人心头俱是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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