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号的船帆被灵汐江的风鼓得满满,船尾拖出的水纹里,不时有细小的灵鱼跃出,鳞片映着天光,竟折射出淡淡的符文——那是奔流之地水脉特有的“灵汐印记”,也是此地水之真气的初显。
林亦寒指尖轻触江水,掌心的枯荣护心佩瞬间泛起青蓝微光,玉佩纹路里的灵草图案,竟与江水中的符文隐隐呼应。“这水脉的灵气,比碧草之地的草木真气更显灵动,却也藏着股不易察觉的凝滞。”他转头看向苏霖,后者正将司马顺涛赠予的四海水令悬在船头,令牌入水的刹那,江面上顿时浮现出细密的水纹阵,将几尾试图靠近船底的邪异暗鱼拦在阵外。
“是‘水眼’在预警。”苏霖收回令牌,冰晶般的眼眸望向江底,“方才机关雀探测到,水下三十丈处有暗流涌动,像是人为布下的障眼法——恐怕屏翳的人,已经在江道里设下了第一道关卡。”
霍龙握着改良版水脉探测雀,屏幕上的红点正沿着江道缓慢移动:“不止一处!你看这几处暗礁,探测雀显示底下是空的,分明是隐牙挖的地道入口。赵又启,能不能让机关雀再潜深些?”
赵又启指尖在终端上飞快滑动,蓝仔化作的水兽形态贴在船舷,数据流顺着江水蔓延:“难!江底的邪化数据流干扰太强,机关雀只能探到表层。不过我把蓝仔的净化数据注入了船底的符阵,一旦触碰到蚀水蛊,符阵会自动触发警报。”
刘小春怀里的玲儿忽然不安地蹭了蹭她的掌心,颈间的五色绳锦囊飞出几枚草籽,落在江面上瞬间生根,化作细小的青藤顺着水流漂去。“玲儿说,前面江湾处的水有问题,像是掺了迷瘴散的变种。”她将灵杖轻点船板,杖尖的藤蔓快速缠绕成网,“我让鹿宝准备了净化花瓣,一旦遇袭,就能顺着灵汐水扩散解毒。”
肖小羽扇面上的灵焰微微收敛,焚山火纹与灵鹿衔花符文交替亮起:“独孤留信将军说的没错,奔流之地的水,既是护佑也是陷阱。方才我感应到,下游的‘曲水湾’处,有火属性的真气波动——不是邪祟,倒像是焚天谷的人,他们果然比我们先一步到了。”
说话间,远处江面上忽然飘来一阵悠扬的笛音,笛声清越,却带着股能扰动真气的韵律。循声望去,只见一艘画舫正从江湾处驶出,舫上立着位身着魏晋风骨长衫的少年,手中玉笛斜斜指着沧澜号,笛音流转间,江面上的灵汐印记竟开始紊乱。
“是奔流之地‘水韵书院’的人?”霍龙握紧双拳,伏虎罗汉虚影隐隐浮现,“传闻书院弟子擅长以笛音引动水脉,可这笛音里,怎么掺了股刻意试探的戾气?”
林亦寒抬手按住剑匣,睚眦青龙虚影与他掌心的护心佩共鸣:“未必是敌。你看画舫船头的水纹旗,是水相府的‘沧澜纹’——应该是来接应我们的人,却因江道异动,不得不先试探虚实。”
果然,笛音渐歇,画舫上的少年高声喊道:“来者可是龙腾炼气堂的林亦寒师兄?水相府奉司马水神之命,特来接应!只是江道近来多有邪祟作乱,不得不防,还望海涵!”
话音未落,江湾处的水面突然翻起黑浪,三尾裹着邪冥真气的鲛鲨猛地跃出,直扑沧澜号船尾!蓝仔瞬间化作少年形态,数据流凝成水线缠住鲛鲨,苏霖的衰冰破妄箭同时离弦,箭簇炸开的冰晶佛光,将鲛鲨身上的邪力冻成冰壳。
画舫上的少年笛音再起,这次却化作凌厉的水刃,劈向鲛鲨身后的江底:“是嘲浪司的鲛敌!他们竟操控邪鲨截断江道!林师兄,随我去上游的水闸,那里有八柱国李弼将军布下的‘斗波阵’,可暂避风险!”
沧澜号调转船头,跟着画舫驶向江湾。林亦寒望着渐渐逼近的水闸,掌心的四海水令愈发灼热——奔流之地的旅途,果然从踏入灵汐江的那一刻,就已暗藏杀机。而江底深处,屏翳的面具在暗水中泛着冷光,隐牙侍的地道里,蚀水蛊正顺着水脉,悄无声息地朝着船队蔓延……
话说回来,就在此时此刻,林亦寒正携大师姐苏霖、师姐肖小羽、师哥霍龙、师弟赵又启等人,辞别君尊木皇叶无尘与碧草之地众贤。一行人登上船队,与奔流之地君尊——白发水神司马顺涛,及西海八柱国诸位上将军同行:武卫瀚海将军独孤留信、府兵神威将军宇文泰、啸浪征东将军元欣、跨洋天水将军李虎、斗波征虏将军李弼、镇北怀安将军赵贵、新野沙河将军于谨。这八位将军皆与司马顺涛共掌水相府政务,在东南西北四海及诸江河湖泊的军伍中威望卓着,更有海舶司将领率舰队护航,东南北三海诸郡的精英炼气者将领与部曲随行,连水力机关科研院所的工匠、书院炼气堂的学士修士,乃至沿途赶来的民众百姓,也纷纷登船同行。
船队于江河湖海间劈波斩浪,朝着奔流之地全速进发。舱内舷边,林亦寒一行人与司马顺涛、八位将军及各族贤才往来攀谈:或论炼气心得,或聊阵战经验,或谈水脉守护之策,言语间尽是投契,不多时便已深入结识,结为意气相投的好友。
“林小友那招‘枯荣龙佛斩’当真神妙,竟能让焦土生荣草!”瀚海将军独孤留信抚着腰间弯刀,刀鞘上的海浪纹随话音泛起细碎水光,“若在我西海疆场,这等滋养灵脉的神通,定能解珊瑚林枯萎之困。”他周身淡蓝真气流转,指尖一点便引得船舷外浪花轻跃,正是奔流之地独有的“瀚海御水诀”。
林亦寒剑匣轻叩船板,青龙虚影一闪而逝:“独孤将军过誉了。此战能成,全赖赵师弟的‘万族归元波’调和真气。”
赵又启闻言调出数据终端,光幕上正流转着各族真气参数:“说起调和,方才见司马君尊周身水气含而不露,竟能与鲜卑雷气、党项风气相容,倒是给了我新启发。”他指尖滑动,调出水力机关船的设计图,“若能将您的‘止水真意’融入船舰法阵,说不定能让船队在风暴中稳如泰山。”
白发水神司马顺涛抚须轻笑,掌心凝出一枚晶莹水玉:“少年人思路开阔。这‘定波水玉’你且拿去,能稳数据流与水力的共振。”水玉落入终端,瞬间化作层层涟漪状符文,无人机群随即嗡鸣升空,投射出的“净世符文”竟与海面波光交织成网。
苏霖正与神威将军宇文泰并肩立在船头,见此情景便抬弓示意:“宇文将军的‘寒铁气’刚猛无俦,若与我这‘衰冰破妄箭’相融,想必能破开深海邪祟的硬甲。”她指尖冰晶凝结,与宇文泰刀上的灰白光晕一碰,便生出层层冰棱纹路。
“苏姑娘的冰魄佛光才是奇物!”宇文泰挥刀劈出一道气劲,海面应声划出一道白痕,“前日听闻你以衰力冻结毒雾,我那驻守沙河的部下正愁水脉中毒,还盼姑娘日后指点。”
肖小羽摇着绘有“灵鹿衔花”与“焚山火纹”的折扇走来,扇面轻挥便引得船尾炊火化作灵动火蝶:“诸位且看,这是阿古拉兄的焚山火与水神真气相融之效。”火蝶掠过海面,竟未熄灭反而引得水汽蒸腾,凝成细碎露珠落在扶余部阿梨雅种下的“解语花”上,花香随海风漫开,连船底暗流都平缓了许多。
霍龙正与李虎、李弼两位将军比试真气,他周身岩铠融入雷霆之力,双拳砸向船板时,伏虎罗汉虚影竟引动海水托起千斤锚链:“痛快!李将军的‘跨洋惊涛劲’刚柔并济,正好能补我岩铠转身不灵的缺陷。”
李虎大笑挥拳,拳风卷起丈高浪花:“霍兄弟的‘金刚衰岳功’才是根基扎实!有你这等能镇住船底阵眼的好手,何惧深海气兽作乱。”
船舷另一侧,刘小春正与书院炼气堂的修士们摆弄灵杖,藏部仓央卓玛的“雪域佛光”与白族段灵华的“洱海灵波”注入灵针,正修复着被邪力波及的船底灵脉:“穆合塔尔兄的风沙真气能扩射程,若再融入司马君尊的水脉感应,连千里外的受损灵木都能救治。”
漠北畏兀部穆合塔尔闻言催动真气,风沙与水气交织成淡金色光幕:“刘姑娘的‘万灵解毒回春术’才是关键。有此术在手,沿途百姓与气宠便无惧邪毒侵扰。”
司马顺涛望着众人相谈甚欢的景象,对身旁的赵贵、于谨二位将军道:“叶无尘说‘万法同源’,今日一见果然不虚。这些年轻人将各族真气融于一处,比我们守着旧法强多了。”
赵贵抚掌附和:“待回到奔流之地,便让水相府牵头,将这些融合之术编入炼气堂典籍。有‘碧草同辉约’在前,万族共生的根基,便在这船舷之上立起来了。”
说话间,船队穿过一道狭窄水道,前方骤然开阔,只见烟波浩渺处矗立着连绵水寨,寨旗上的龙纹在阳光下与水光交映。司马顺涛抬手遥指:“前方便是奔流之地的门户‘望江寨’。过了此处,便是真正的水乡泽国——那里的灵脉藏于水底,正等着诸位一同守护呢!”
众人闻言齐齐望向远方,林亦寒的青龙剑气、苏霖的冰晶佛光、赵又启的数据流光与各族真气一同升空,在船队上空凝成一道七彩长虹,劈开烟波,向着奔流之地缓缓而去。
与此同时,在这之中,只见君尊水神司马顺涛在这一刻也是开始讲起奔流之地历史和第三次邪气大战对抗邪冥气君与诸邪体之役。
司马顺涛抬手引动船舷边的流水,水汽在空中凝成一幅幅流动的水幕画卷,指尖轻划便带出岁月的痕迹:“诸位且看,奔流之地的水脉,自魏晋时便滋养着万族。那时各族还未齐聚,鲜卑的牧人逐水草而居,党项的猎手沿江河设寨,中原的渔人驾舟穿梭——直到第一次邪气小规模侵袭,江河水脉被邪浊污染,鱼兽死绝,各族才第一次联手净化水源。”
水幕画面一转,浮现出战火纷飞的景象:“真正让奔流之地拧成一股绳的,是第三次邪气大战。那时邪冥气君率百万邪体破了西海防线,黑水裹挟着邪冥真气倒灌江河,连最深的‘归墟渊’都成了邪体巢穴。”他声音沉了几分,水幕中出现无数修士与将士浴血的身影,“当时的水相府府主,也就是我的师兄,以‘止水真意’强行冻结千里邪水,却被邪冥气君的‘蚀骨邪爪’洞穿灵脉。他临终前将奔流之地的水脉令牌交予我,只说‘水脉连万族,断不可让邪祟毁了根基’。”
“那一战,西海八柱国的先祖们几乎全员上阵。”司马顺涛指向水幕中一位持鞭的将军虚影,“独孤将军的先祖独孤凛,以‘瀚海裂浪鞭’抽碎邪体凝聚的‘黑水玄棺’;宇文将军的祖辈宇文烈,率府兵死守‘望江寨’三日,刀刃卷了仍抱着寒铁炮抗敌。”水幕随话音泛起涟漪,浮现出各族炼气者联手的场景:“藏部的佛光融于水波,净化邪浊;白族的灵波引动地下泉眼,补充水源;连远在漠北的畏兀部,都派来风沙修士助我们稳固沙丘水脉——就像今日你们各族真气相融一般,那时的奔流之地,不分部族,只知‘守土’二字。”
他抬手散去水幕,掌心凝出一枚泛着古意的铜符:“这是战后各族共同铸造的‘水脉同心符’,符面上刻着魏晋的云纹、唐时的龙纹、两宋的水波纹,代表着奔流之地的岁月传承。如今邪祟再犯,我将此符交予林小友——你们既已缔结‘碧草同辉约’,这水脉的守护,便也多了一份万族同心的力量。”
林亦寒双手接过铜符,只觉符身传来温润的水脉之力,与体内的金土草三气隐隐共鸣:“君尊水神放心,我等定不会让邪冥气君再染指奔流之地的水脉。”
“好!”司马顺涛大笑,引动水流托起铜符,让光芒笼罩整个船队,“前面就是‘归墟渊’旧址,当年邪冥气君便是在此布下邪阵。今日我们途经此处,正好让你们看看,奔流之地的水脉,如何在万族守护下重焕生机!”
至于其他朋友伙伴,在这一刻也是纷纷向林亦寒一行人介绍奔流之地?诸事万物,其灵韵丰富和活泼生动之姿,也是不由得让人为之振奋。
新野沙河将军于谨踏前一步,指尖凝出淡蓝色水纹,在空中勾勒出奔流之地的疆域脉络:“我奔流之地以灵脉水络为骨,行政区划皆顺水道真气排布,如今共尊‘三江九脉’格局。东路临东海灵潮,专设‘戍潮军府’与‘镇海监’,像‘东海戍潮脉’麾下的海州汛、温州汛,军镇城墙皆嵌‘定潮玉’,能引海脉真气抵御邪祟泛潮;西路依昆仑雪脉融水设‘澜沧灵府’,府城地下埋着‘通藏水枢’,借雪水真气贯通藏地佛脉与中原气脉,是万族真气流转的要冲;中路水网最密,称‘江淮灵脉’,下辖扬州、庐州等‘水郡’,各县以‘灵堤’为界——这灵堤混了河伯涎与玄铁砂,堤上每隔百丈便有‘水镜石’,能映出地底水脉走向,诸位日后见着‘水门通云巷,画舫穿灵荷’的景致,便知是到了江淮腹地,那处连寻常水巷的石板下,都藏着滋养灵植的细微水脉呢!”
“说到景致,怎能少了气韵诗文?”书院炼气堂的柳学士轻摇羽扇,从袖中取出一卷泛着水光的《奔流水气钞》,书页展开瞬间,竟有细碎水纹真气萦绕指尖:“魏晋时嵇康曾驾‘灵槎’泛澜沧江,观江底灵脉流转,写下‘沧江漱石髓,素浪涌云根’——这‘石髓’便是水脉中的玄晶,‘云根’指的是江底气眼;到了盛唐,李白客居扬州,乘‘逐月舫’游瘦西湖,见水脉与月华相融,留下‘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的名句,诗中‘碧空尽’实则是描述月华真气与水脉交融的异象;本朝苏子瞻任杭州通判时,更以‘治水炼气术’修缮钱塘‘镇潮堤’,作《钱塘湖春行》记录水脉调和之法——这些诗文可不是寻常风雅之作,字里行间藏着历代炼气者观水、控水的心得,比如‘潮平两岸阔’一句,细品便能算出江潮真气的起落时辰与流转轨迹,依此施术,可让渡船在大潮中稳如平地。”
海舶司指挥使周航拍了拍身旁的楼船栏杆,铜制的船舷上刻着精密的齿轮纹路:“论水力机关,我奔流之地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寻常渡船用‘龙骨水车’驱动,大些的货船装‘水激连机碓’,能借水流之力自动装卸货物;最精妙的是‘混江龙舰’,舰底设‘八卦水轮’,既能借水脉真气提速,又能释放‘断流刺’防御海兽——前几日护送诸位的船队,便有三艘混江龙舰护航。”他指向远处一艘巨舰,舰首龙头喷出的水柱在空中凝成“水镜”,清晰映出海底暗流。
“民俗节庆更是与水密不可分。”奔流之地百姓代表陈老叔笑着补充,手中提着一串彩绳系着的河灯,“正月十五‘闹水灯’,家家户户会在河灯里点上‘灵烛’,顺流而下祈求水脉安宁;五月初五‘龙舟祭’,各州郡会选精壮炼气者驾龙舟,船头供奉‘河伯像’,划桨时需以真气催动‘龙舟竞渡诀’,赢者能获水相府赏赐的‘分水玉’;到了九月初九‘登高望潮节’,全城百姓会登上江堤,看大潮来时‘白浪掀天,金涛拍岸’,据说有缘人还能在潮水中见着上古水神的虚影。”
跨洋天水将军李虎闻言,从怀中掏出一枚铜制“水票”递向林亦寒:“忘了说,我奔流之地通用‘水票’,票面印着各州郡水纹标识,到了不同路域可凭水纹兑换当地货币。这票面上的‘双鲤纹’是江淮路通用,‘雪山纹’则适用于西路——诸位若想在市集上买些水力机关小玩意,或是品尝‘蟹黄汤包’‘清蒸鲈鱼’这类水乡美食,可少不了它。”
肖小羽接过水票,指尖灵焰轻轻一触,票面水纹竟与她扇上的火纹相融:“这般有趣的风俗与机关,倒让我想即刻去江淮路逛逛了。不知那里的水巷,是否也有扶余部的解语花?”
于谨朗声笑道:“苏姑娘放心,江淮路的‘琼花巷’遍植水生花卉,每到暮春,白色的琼花与粉色的菱花倒映水中,连画舫上的歌女都会唱‘琼花映水开,歌扇逐风回’——等过了望江寨,我便派快船送诸位去琼花巷一游!”
众人谈笑间,船队已驶入一片开阔水域,水面上突然浮起无数翠绿的荷叶,叶尖托着晶莹的露珠,随着船行轨迹连成一道“荷露小径”。司马顺涛望着这景象,抚须笑道:“这是奔流之地的‘水脉迎客礼’,看来连地底的水脉灵识,都在欢迎诸位的到来啊!”
与此同时,甲板上已热闹起来。林亦寒解下系着五色绳的刺绣御兽宝袋,光华一闪,轩辕寰宇金龙“龙宝”便展开覆着金纹的双翼,小飞狐“小獙獙”灵巧地跃到肩头,巨甲岩龟“小龟龟”则慢悠悠爬向船舷;苏霖指尖凝出冰雾,玄冰灵狐“寒儿”踏雾而出,狐尾扫过处凝着细碎冰晶;肖小羽轻挥折扇,浴火烈凤“燔熎”振翅生焰,一群烈雀紧随其后绕着凤翼飞舞;刘小春的青蔓草羚“玲儿”顶着花苞踱步,小花鼷鹿“鹿宝”蹦跳着啃食灵草,竹林玉熊猫“熊仔”则抱着竹枝憨笑;霍龙周身岩气涌动,白金狻猊“狮仔”鬃毛倒竖显威,飞沙蹄兔“兔儿”钻来钻去,砂虎兽“猇宝”趴在一旁甩着尾巴;赵又启的小水犬“蓝仔”则叼着水囊,围着众人打转。
拓跋烈等人的小驳、小蛩蛩、小騊駼也纷纷现形,连同行游侠的气兽气宠们,也三三两两地凑了过来。这些能在兽形与人形间灵活切换的小家伙们,见主人辈正热烈交谈,也学着模样围拢过来:或用兽语叽叽喳喳,或凑在一起蹭蹭皮毛,连平日里高冷的“燔熎”,都允许小獙獙落在自己羽翼上,一派热闹景象。
龙宝舒展着覆满金纹的双翼,盘踞在船舷最高处,金色龙瞳扫过甲板上的一众气宠,喉间发出低沉却温和的龙吟:“本龙先前随主人在枯城渊域斩邪,你们之中,可有谁也见过那灰扑扑的死境气息?”它爪子一抬,指尖凝出一缕微弱的金芒,正是当日净化邪秽时残留的真气。
小獙獙立刻从林亦寒肩头跃下,毛茸茸的尾巴扫过龙宝的鳞片,叽叽喳喳道:“我见过我见过!那些气息粘在皮毛上可难受了,还是主人用《易筋经》真气帮我洗掉的!”说着它蹦到寒儿面前,鼻尖蹭了蹭对方覆着薄冰的爪子,“寒儿姐姐,你身上的冰气好舒服,下次要是再遇到邪雾,能不能借我点凉气呀?”
寒儿优雅地甩了甩蓬松的狐尾,冰蓝色的眼眸里泛起笑意,爪子轻轻搭在小獙獙头顶,一缕细碎的冰晶落在它毛发上:“可若寒气太重,冻坏了你尾巴怎么办?”话音刚落,一旁的燔熎便展开火红的羽翼,温暖的火焰气息笼罩过来,恰好中和了冰晶的凉意。
“燔熎姐姐的火好暖和!”玲儿迈着覆满青蔓的蹄子走过来,头顶的花苞轻轻晃动,“我能让小草在火边生长哦,上次主人用‘万灵解毒回春术’时,我还帮着给气兽们送过草药呢!”鹿宝也跟着点头,小巧的蹄子在甲板上轻轻一点,几株嫩绿的三叶草便冒了出来,引得熊仔凑过来,用爪子小心翼翼地拨弄着叶片。
狮仔蹲在霍龙脚边,白金鬃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它瞥了眼不远处的小驳,瓮声瓮气地开口:“我主人的‘金刚衰岳功’能砸开巨石,上次对战邪修,我还帮着咬碎过他们的法器!”小驳打了个响鼻,甩了甩尾巴:“我主人的‘奔雷燃木刀’才厉害,一道雷就能劈散邪雾,我还能驮着主人在雷雨中奔跑呢!”
蓝仔叼着一个小水囊跑过来,把水囊放在小蛩蛩面前:“这是司马君尊给的‘灵脉水’,喝了能补真气,你要不要尝尝?”小蛩蛩温顺地点点头,低头舔了舔水囊,一旁的小騊駼也凑过来,和蓝仔一起分享起水囊里的灵水。
小龟龟则慢悠悠地爬到船舷边,将厚重的龟甲贴在栏杆上,感受着海水的波动,时不时伸出脑袋,给路过的兔儿递上一颗自己背着的“玄甲珠”;猇宝趴在砂虎兽旁边,用爪子在甲板上画着奇怪的纹路,说是在模拟主人霍龙的“岩铠衰力”;烈雀们则围着燔熎飞舞,时不时衔来几根船帆上的丝线,帮燔熎梳理羽翼。
甲板上,金色的龙息、冰蓝的狐火、火红的凤焰与翠绿的草光交织在一起,气宠们的叫声、笑声此起彼伏。林亦寒见此情景,忍不住笑道:“没想到我们在交流,这些小家伙们倒先凑成了一团。”司马顺涛抚须点头:“呵呵…这还真倒是应了木皇叶无尘老兄那话,气宠通人性,它们这般亲近,正说明我们众多伙伴之间,本就该如此同心协力啊。”
紧接着没过多久,林亦寒便与苏霖、霍龙等师兄妹相视一眼,默契地取出传讯之物。他指尖凝起真气,先将此行详情写入传信符,又唤来灵鸽,将符纸系在鸽足;赵又启则打开升级后的通讯机关,光幕上浮现出龙腾炼气堂的标识,数据流顺着机关纹路快速流转;苏霖也补充了沿途水脉见闻,一同汇入讯息之中。
讯息跨越山河,传向远在流光之地都城铜州披金城的龙腾炼气堂——既是向师尊王顺知禀报此行进展,告知已与奔流之地众人同行、正往奔流之地进发的近况,也与师兄杜翔、大师哥赵平及其他同堂师兄妹分享途中见闻,让他们知晓此前应对邪祟、如今结伴航行的种种事宜。
灵鸽振翅升空时,羽翼沾着奔流之地的水汽,顺着江风朝西北方向飞去;赵又启的通讯机关光幕上,数据流化作一道淡蓝色光纹,穿透云层,转瞬便与龙腾炼气堂的传讯法阵相连。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光幕上便浮现出大师哥赵平的身影,他身着炼气堂制服,身后隐约能看见堂内悬挂的“守正御邪”匾额。
“小师弟!你们竟已与奔流之地的司马君尊同行?”赵平的声音带着几分惊喜,目光扫过光幕中隐约可见的船舷与水色,“师尊方才还在念叨,怕你们沿途遇到邪祟余孽,如今见你们一切安好,还能与各族能人结伴,也能放心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杜翔师兄已带着弟子们加固披金城的灵脉法阵,若你们在奔流之地需要支援,只需传讯回来,我们即刻便能动身。”
光幕另一侧,师尊王顺知的身影缓缓浮现,他须发皆白,指尖凝着一缕真气,在光幕上轻点:“亦寒,你在传信符中提及的‘枯荣龙佛斩’与‘万族归元波’相融之法,颇有见地。奔流之地水脉复杂,且第三次邪气大战后邪祟余烬未绝,你们需多听司马君尊与八位将军的建议,切不可贸然行事。”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多了几分期许,“待你们抵达奔流之地,若能探明当地水脉与邪力的关联,便是对天下炼气者的一大助力。”
苏霖上前一步,对着光幕微微颔首:“师尊放心,我们沿途已记录奔流之地的水脉走向,赵师弟还将其与邪祟真气的数据比对,发现水脉流转处,邪力残留确实更弱。后续我们会继续留意,及时传回讯息。”
霍龙也瓮声补充:“且有西海八柱国的将军同行,他们对水战、御兽之术颇有心得,我们正趁机请教,日后若再遇邪祟,也多几分应对之法。”
光幕那头,同堂的小师妹林巧儿凑了过来,她捧着一个绣着灵植的锦盒,声音清脆:“小羽师姐!你们见到奔流之地的水力机关了吗?先前听先生说,那里的‘混江龙舰’能在水下潜行,是真的吗?还有还有,刘小春师姐的青蔓草羚,有没有长出新的藤蔓呀?”
肖小羽闻言轻笑,让身旁的燔熎对着光幕展了展羽翼,火纹在光幕上映出细碎光点:“确有混江龙舰,下次传讯时让你看看舰身纹路。玲儿的藤蔓也长了不少,还能帮着固定船底的灵脉呢。”
又聊了片刻,赵平见光幕上的数据流开始波动,便叮嘱道:“沿途多保重,披金城这边一切安好,我们会守好后方,你们尽管在前方探查。”说罢,他与师尊一同颔首,光幕上的身影才渐渐淡去。
灵鸽早已消失在天际,赵又启收起通讯机关时,发现数据流末尾还附着杜翔师兄发来的简讯——竟是他整理的“水脉炼气术基础法门”,特意标注了适合在奔流之地使用的几个招式。林亦寒将传信符的余温收入袖中,望着远处连绵的水寨,笑道:“有师门在后方支援,我们此行更无顾虑了。”
呼呜呜呜…
哗啦哗啦…
时间过去不久,伴随着一阵阵此起彼伏的航船破浪踏海之音,通过镜波州、万宝渚、钱塘洲、沧溟戍港口城市,刚进奔流之地,进入都城长洛建康汴京城,他们在看到各式各样水力机关科技、航船战船和商贾集市,也是纷纷感到不可思议。
船帆收起时,长洛建康汴京的轮廓已清晰可见——城墙并非寻常砖石所筑,而是以“水凝玉”混着玄铁浇筑,墙面流淌着细碎水光,每隔百丈便有一座水力塔楼,塔尖的“定风珠”引动气流,将江风化作护城的柔和风幕。林亦寒一行人登岸时,脚下的码头竟是由层层叠叠的“水浮板”拼接而成,踩上去随水波轻晃却稳如平地,苏霖俯身触碰,指尖传来淡淡的水脉真气,才知这是奔流之地独有的“灵枢浮台”,借水脉之力自动调节平衡。
顺着码头往里走,各式水力机关看得众人目不暇接:街边的“自动汲水机”正借着渠水转动,铜制齿轮咬合间,清水顺着竹管流入各家店铺;市集旁的“水碾坊”里,巨大的水轮带动石碾,将灵谷磨成细粉,蒸汽中还飘着淡淡的谷物香气;更令人称奇的是“水行代步车”,车身下装着弧形水轮,只需注入少量真气,便能顺着街巷间的浅渠滑行,车上乘客还能随手拨动机关,引来渠水凝成遮阳的水幕。
再往内便是商贾云集的主街,两侧店铺的招牌都挂着“水纹标识”——卖水力机关零件的铺子前,摆着能自动演示的“微型水轮模型”;售炼气丹药的药庄里,透明的“水酿丹罐”正借着水脉真气温养丹药;连贩卖气宠食粮的摊位,都用“水力传送带”自动分发食料。拓跋烈驻足在一家售卖航船模型的店铺前,拿起一艘“混江龙舰”的微缩模型,只见舰底的“八卦水轮”轻轻转动,竟能在掌心的水珠上平稳航行,不由惊叹:“这般精妙的机关,竟能将水脉真气运用到如此地步!”
肖小羽则被街角的“水幕戏台”吸引,戏台后方的水力机关将水流凝成透明幕布,幕布上投射出各族歌舞的光影,光影中还融入了淡淡的真气,让观众仿佛身临其境。刘小春抱着玲儿,在一家售卖灵植的摊位前停下,摊主正用“水力喷雾器”为灵植洒水,水雾中带着滋养草木的真气,玲儿头顶的花苞竟微微颤动,似在回应这股气息。
司马顺涛见众人惊叹,笑着解释:“我长洛建康汴京以‘水脉养城’,连皇宫的‘天泉殿’,都建在活水泉眼之上,殿内的‘九曲流水宴’,能借水流自动传送食盘。诸位若是感兴趣,待安顿好后,我便带你们一一参观。”
林亦寒望着眼前的景象,指尖轻轻触碰身旁的水渠,感受着水脉中流动的生机与真气,心中暗道:“难怪奔流之地能在第三次邪气大战中守住水脉,这般将水脉与民生、炼气、机关融为一体的智慧,当真值得学习。”正思忖间,前方传来一阵清脆的铜铃声,一队身着水相府制服的官员正快步走来,为首者对着司马顺涛躬身行礼:“君尊,府中已备好住处,且各郡县代表也已在‘望江楼’等候,盼与诸位共商守护水脉之事。”
如此…也恰有古人云: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江汇万流成浩渺,脉连各族筑金汤。
斩邪需借同心力,守正还凭真气长。
且看今朝水云阔,同襄盛景照八荒。
奔流之地的街巷间,羊汤的香气最先勾住林亦寒一行人的脚步。街角老字号“江记羊汤铺”前,铜锅咕嘟咕嘟翻滚着奶白色的汤,老板舀汤时会特意淋上一勺“灵草香油”,撒上从雪域采来的“雪葱花”,入口先是羊脂的醇厚,后有灵草的清润,暖意在腹中化开,连龙宝都忍不住探来龙头,鼻尖蹭着林亦寒的碗沿讨食。苏霖偏爱搭配羊汤的“水调面”,面条由水力压面机压制,筋道弹牙,裹着羊汤入口,连玄冰灵狐寒儿都破例舔了两口面汤。肖小羽则被隔壁“火炙楼”的“灵焰烤羊排”吸引,羊排以浴火烈凤燔熎的尾焰轻炙,外皮焦脆,内里鲜嫩,烈雀们围着餐桌打转,时不时能分到一小块碎肉。各色酒楼饭馆里,“水酿米酒”清甜解腻,“灵谷蒸糕”松软带劲,林亦寒与师兄妹们从街头吃到巷尾,肚子撑得溜圆,仍舍不得停下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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