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樊高大的身躯如同被瞬间如雷劈过一般,狠狠一震。
他抬起眸子看向武安伯夫人,眼中还留有愕然之色。
“娘……”嗓音晦涩沙哑,他苦笑一声,“儿子如今表现的这般明显吗?”
自打在宫内君渊帝与他说了皇后千秋节那日的计划时,明玉樊一颗心便如同在撕扯成了两半。
一半尚余有理智,警告他万万不能用下作的手段对待姜姒。
可领一半却已经彻底被沦陷,疯狂叫嚣着他想将那个女子占为已有,哪怕是用不光彩的手段,他也要达到目的。
理智被割裂,便令明玉樊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
或许是这般,他才会鬼使神差的将舒家那位姑娘当众抱回府上吧。
武安伯夫人瞧见他眼中流露出的痛色,心疼不已,又后悔不已。
若是当初她没有对姜姒起心思,未曾有意撮合他们二人,如今想来会是另一番光景。
可现下后悔也是无用。
武安伯夫人温暖的手贴在明玉樊肩头,嗓音柔和如三月春风,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樊儿,少年慕艾不是什么丢脸之事,若是姜姒如今未嫁,你也未娶,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她。”
“可是,她如今已经嫁给了苗疆的晋王。”
“娘听说晋王虽只恋她那张脸,可这些时日也算是实打实的对她好。”
这话仿佛压垮了明玉樊脑中的某一根神经,他脸上突然布满了愤怒,攥紧拳头,咬牙道:
“可若等阿姒美貌不在呢?纳兰元澈便会将她弃之如敝履!”
武安伯夫人一噎,沉默片刻,声音轻缓,却揭开了血淋淋的真相。
“那又如何?便是有一日姜姒成为弃妇又与你何干?难道你堂堂宣平侯,要娶一个旁人不要的弃妇为妻?”
“弃妇”一词刺激着明玉樊敏感的神经,他的情绪险些控制不住,压着嗓子低吼,“别说了!”
“娘,你别说了!”
“不会有那一日的!”
他绝不会叫阿姒成为弃妇。
他……彻底考虑好了。
武安伯夫人瞧着他,只觉得一瞬间他眼中多了丝坚定。
她以为明玉樊是想明白了,心中宽慰,笑着道:
“娘今日来,是听说你从大街上抱回来一个姑娘,是哪家的姑娘?用不用娘替你去提亲?”
明玉樊的情绪已然稳定下来,又恢复了往日那副端方冷静的模样。
“这些事暂且不用娘你来操心。”明玉樊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陛下许诺过我,若我有了心上人,会替我赐婚。”
这话落在武安伯夫人耳朵里,便成了——
提亲的事不用她操心,他会请皇上直接赐婚。
能得皇帝赐婚自然是莫大的福气,武安伯夫人只觉得心里有谱了,高兴了起来,满嘴应道:
“行行行,娘不管此事,你从小到大做事都极有分寸,从未让娘操心过,既是你的婚烟大事,娘就不多插手。”
“待你要娶哪位姑娘时,早早的跟爹娘说一声便好。”
武安伯夫人能与容氏如此交好,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她们二人都是极通透豁达之人,对子女的教育方式从来都是尊从他们自己的意愿,只劝解不强求。
更不会做一些自以为对子女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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