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此一言,令四周的气氛骤然变得冷凝。
在太医给大公主诊治之时,君澜帝哑声下令,今夜所有赴宴之人不得离宫,等候在宫内,一一提审。
君澜帝和淑妃还抱有一丝希望,却在太医惶恐的回禀声中彻底破裂。
“陛下、淑妃娘娘请节哀——”
“大公主实在太小,又吸入了太多烟尘,以至于气管堵塞窒息而死。”
“微臣无能,求陛下降罪!”
淑妃的精神彻底绷裂,撕心裂肺的哭喊一声,终于支撑不住,身子一软彻底晕倒过去。
君澜帝亦是一个踉跄,戚亦窈连忙去扶他,沉痛道:“陛下,大公主已经没了,您别再伤了龙体……”
“查!”一股难言的愤怒涌上心头,君澜帝气血上涌,眼内一片猩红,“给朕彻查此事!负责采买烟火的宫人、负责燃放烟火的宫人,还有今日赴宴是所有人都给朕查一遍!”
周遭众人虽对此略有不满,但因君澜帝痛失长女,皆将此不满忍了下来。
只不过是配合着调查一番,左右他们不是凶手,只是会受些责问而已。
与痛失长女的君澜帝比起来,这些不算什么。
禁军与御林军倾巢出动,彻夜盘查,终于在天明之前将所有赴宴之人都盘问了一遍。
大部分人连君澜帝准备了燃放烟火一事都不曾知晓,哪里还会将公主故意诓骗到凤仪宫。
何况便是再大的愁怨,大公主只是一个三岁的小人,如何残忍之人,会忍心去害一个无辜稚儿。
众人心中都觉得此事只是一个意外,毕竟应该没有人能料到,未燃尽的烟火掐好会掉落在凤仪宫,还点燃了凤仪宫。
天色将明,新的一日开始。
可却有一无辜稚儿,再也瞧不见初升的太阳。
她还未看过这世间美好,便仓促的离开了这个世间。
路过御花园时,姜姒摘了一朵还未开败的菊花。
这花许是从宣平侯府的琉璃庭送来的,有花匠的静心照料,才能留至三月。
裴临寂走在她身侧,声音低沉:“君澜帝此刻召见我们,恐怕是怀疑到我们身上了。”
姜姒小心翼翼地将菊花捧在手中,抬眸望了他一眼,“此事与我们无关,这盆脏水无论如何也泼不到我们身上。”
裴临寂与她对视。
她眼中没有半分怀疑,是全然的信任。
他不禁轻笑一声,问道:“阿姒难道不怀疑此事与我有关吗?”
他的暗桩与眼线已经浸入皇宫,若想做些手脚,也不算难事。
姜姒却是毫不犹豫的摇头,斩钉截铁道:“你不会。”
“我所认识的裴临寂,绝对不会去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裴临寂黑沉的眼眸灿若星辰,他笑着将姜姒握入掌心,语气暧昧缱绻,“为夫可太稀罕娘子了。”
去御书房之前,姜姒绕了远路去了一趟被烧焦的凤仪宫。
大公主的遗体安置处有禁军重重守卫她靠近不得,便将那支菊花放在了凤仪宫的废墟之上。
因去了趟凤仪宫,待他们到御书房时,里头已经站满了人。
有后宫嫔妃,亦有赴宴之人。
但令人奇怪的是,御书房中几十人,除了宣平侯明玉樊,其余的都是年轻女子。
而今晨,奉旨来请人的小太监也只让她去御书房,并未提及裴临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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