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斐、谢昭、乌氏,这三个人,可是如今谢家地位最尊贵的三人。
此刻,谢修却意图杀死这三人。
姜姒不禁笑出声,问他:“谢二公子莫非是在开玩笑?”
谢修抬眸,眼睫剧烈地颤抖着,一红如染血般的桃花眼里充满了恨意。
他神色认真,语量极重的道:“我还在开玩笑。”
连谢昭都未甘心情愿跪过的谢二公子,第一次对除了万诗诗以外的人诚心下跪。
他弯下了笔直的脊梁,伏低身子,轻轻磕在地上,郑重道:“求晋王、晋王妃相助,若二位能助我杀了此三人,待谢家归于我手,我必定会让谢家上下只遵晋王之令。”
“谢二公子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姜姒微微睁大了眼,只觉得荒唐,“你为何觉得我们会帮你对付谢家?晋王又何须谢家这个助力?”
谢修道:“晋王当真没有半分一统天下的心思?”
此话落下,花厅内静了一瞬。
裴临寂黝黑的眼眸幽静静的,瞧不出丝毫的波动,而姜姒审视着谢修,对他多了一丝警惕。
片刻后,她轻笑一声,反驳道:“谢二公子又为何觉得晋王有这个心思?”
她话音落下,听着身边的裴临寂嗓音低沉道:“从苑,你先下去,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从苑眸光微闪,垂头恭敬的应了一声,“是。”
姜姒原本落在谢修身上的目光移到了裴临寂身上。
在谢修道出他来此的目的时,她脑海中便闪过一个念头。
而此刻,她脑海中的那个念头越发的强烈。
谢修能在乌氏眼皮子底下蛰伏这么多年,绝非鲁莽之辈,他能找上门,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又或者,因为某些事,确信她与裴临寂会出手帮他。
裴临寂的瞳色是极少见的浓黑,深幽平静,静静凝视着谁时,仿佛要将人的魂魄吸走。
姜姒不着痕迹的吸了一口气,轻轻对着裴临寂额首之后,再度看向谢修。
“谢二公子知道什么,不妨说说。”
谢修道:“王妃您上回曾拿着一张印有谢家私印的纸来让修辨认,修回家之后冥思苦想,也想不到这私印到底是谢家何人泄露的。”
“谢家私印这些年一直在祖父谢斐手中,这些年,连我父亲都未见过几回。”
“可后来修突然想起来,先皇后谢氏还稳坐后位时,曾借过这私印。”
姜姒心中微惊,面上却未露半分异样,她淡声道:“你的意思是谢家私印是自谢皇后那泄露出来的?可这与我们有何关系。”
“自然有关。”谢修缓缓眨了眨通红的桃花眼,“河洛容氏在赈灾时遇险、晋王与晋王妃您二人离京寻人、镇南王离奇中毒,二位一定想得到,这三桩事之间是有联系的。”
他顿了顿,才继续道:“这背后之人,恐怕是远在西南的昭王。”
“修猜的可对?”
不止姜姒,连裴临寂也觉得诧异了。
他们会怀疑到沈昭,是因为黛香,可谢修不知道黛香之事,竟也能推断出幕后之人是沈昭。
姜姒总觉得,谢修此人,若想知道什么,恐怕没有他不知道的。
传言谢修幼时是天纵奇才,三岁便通读典籍,在谢昭生辰宴上作诗一首得了安安国的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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