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动作微动,将药膳用完,透青色的瓷碗轻轻搁在桌上,声音温润,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
“大夫说生产双胎被就被一胎风险更大,若是补的太过孩子恐怕会因为太大而难产……”他勾着唇,凉薄的目光与许妙音对上,“所以还请母亲多注意烟儿的饮食,烟儿想吃什么,可不能克扣了她。”
许妙音意会的点头,笑容可掬,“这是自然。”
母子俩的想法不谋而合。
与师云国合作只是为了得到师云国的兵力支持,师南烟是维系两方的纽带,可若是让师南烟生下嫡长子,日后沈氏的江山岂不是叫外人占了去?
沈氏皇室的血脉不可玷污,所以沈昭不会让一个异国公主生下他的嫡长子。
许妙音眉目间带着怜悯的叹了声,“只盼着南烟公主腹中怀的是女孩,我这个做祖母的,倒也愿意护着她们。”
沈昭摩挲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剩下的完好的那只眼中掠过杀意,“前几日太医过来回禀,说烟儿腹中怀的,其中必有一个男婴。”
“竟是这般不凑巧?”许妙音可惜的掩了掩唇,叹道,“那就没法子了,只能怪南烟公主命苦了。”
母子二人密谋了许久,许妙音才从书房走出。
而几乎是她前脚刚离开,骷髅面具死士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书房内。
沈昭对于他的神出鬼没也不惊讶,头也不抬的问道:“我未曾宣召,你来做什么?”
骷髅面具死士双手从黑袍下伸出,捧着一支细小的竹筒。
“京都城送出的消息。”
“京都的消息?”沈昭面色微变,抬头,目光落在死士手中的竹筒上,“拿过来给本王瞧瞧。”
沈昭将信纸展开,逐字逐句看清纸上所书内容,抿紧的唇角缓慢的扬了起来。
眉宇间连日的阴郁也散了个干净,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灰沉的天,徐徐道:“通知奇袭营,今夜午时三刻,突袭镇南军沅河驻地。”
……
沅河驻地。
自镇南王夺回滇州之后,大半的镇南军留守在滇州城周遭,五万前锋营驻扎在沅河边上。
沅河是一处宽约三十丈的浅河,最深的处的水也最多没过成年男子的脖颈。
如今西南军与镇南军两方以河为界,两方的前锋军都驻守沅河两岸,镇南王亲自坐镇前锋军军营,这些日子,一连数次识破了西南军奇袭营突袭的阴谋。
他用兵诡谲,行兵布阵出人意料,西南军奇袭营便是每每折在此处。
且前锋营布防两日一换,无章法行迹可寻,镇南王与几名亲信几番商议过后才会定下,因此这前锋营的布防图,只有镇南王与几名亲信知晓。
眼看着太阳西斜,镇南王看了眼天色,道:“通知下去,今日在酉时末完成换防。”
为了不让西南军有可趁之机,前锋军换防的时辰也并非固定,一日十二个时辰,镇南王随机挑选时辰。
入了夜,西南的冬夜寒意能侵入人的骨子里去。
将士们因着要虽是准备迎战,不能穿的太过厚重,有些怕冷的冻的直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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