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舜斐好似没有察觉他给众人抛下了堪称可怕的隐秘之事,喝完酒就欣赏起歌舞来。
那边几个没什么文化的武将自是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的,文人们嘛……
卫平和陈焉对视一眼,向来沉静的面容不约而同都暗含一丝凝重,还有一抹苦笑。
真是上贼船了。
他们本只是冲着邹舜斐本人而来,士人求的不过是在乱世中施展抱负,邹舜斐在他们眼里过了关,就是明主,岂知他背后竟有一位王室公子。
匡扶正统吗?那得看那位公子是否值得他们效力。
可如今,既已知晓此等秘辛,就无轻易退出的机会了。
他们两人暗暗琢磨时,唐挽也诧异地和容晏交换了一个眼神,表达了自己的震惊。
唐老夫人比他们更沉得住气,只是手抖了一下就没别的表现了。
萧子曜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心智,只顾着吃点心,倒是和对面的武将有得一拼。
宴会到了后半场,一个信使匆匆跑进来。
邹舜斐立即叫停歌舞,“何时这般匆忙?”
信使是从中州东边守界线赶来的,事态紧急,他没日没夜地奔忙,马都跑死了两匹,赶紧说道:“回禀王上,南阳侯亲征,已陈兵禄水关外。”
南阳侯完成了对整个豫州的收割,就当机立断地派兵来中州边缘关演兵,俨然是剑之所指了。
邹舜斐摇摇头:“真着急啊。”
陈焉:“主公容禀,中州如今的兵力虽比南阳军多,但凭水上作战之能远不及南阳军,因此在禄水关的把守上,需格外当心水河暗潜。”
邹舜斐抬了抬手:“不必着急,我在昨日收到了另外几位诸侯的传信,待我等与之相见共商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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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的局面看似很危险,不过唐挽觉得短时间里打不起来。
和容晏一说,他也是这么觉得。
他道:“南阳侯欲杀原本的豫州牧,最终却只做到将其逐出豫州境内,而后陈兵禄水关进行演兵之举,何尝不是掩盖自己损失惨重的举动,多半是为防止被中州者看出异样而摆出先声夺人的架势。”
“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具体要等禄水关的探子传回探查的消息。”
唐挽面色严肃,“他既然有这种举动,那背地里定会趁我方不敢轻举妄动的间隙联络其余诸侯,达成合作。”
唐挽和容晏都能做出这种判断,陈焉和卫平自然也能。
邹舜斐采纳了他们的建议,先是会见几个前来“拜访”的诸侯,达成短暂时间里不起兵的协议,再去信使和南阳侯的盟友相约饮酒,不论是否相谈甚欢,只要见了面就能分割他们的联盟关系。
唐挽和容晏得了邹舜斐分派的官职,等到农人们收割粟米的日子,他们相携出府。
刚走出府门口,就见到一行身着宽大华服的男人气势汹汹地围过来。
“紫阳王何在?他公然抢劫我等的田地,是否太不厚道了些,既不接我等的拜帖,又不给出解释,哪有这种道理。”为首的人气得胡子都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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