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杜有才笑了,“我来就是来帮忙的。”
“把这些消息带给青茅山脉的所有人。”尉天齐再次看向天空,乌云密布纵横,犹如一张巨网。
“合该如此,我已经传达过了。”杜有才也抬头看向天空,忽然有些感慨道:“我家总是这个天气,因为所有人都在这个框里,好像永远也出不去。”
尉天齐忍不住侧头看向他,眼神里有些不解的问道:“你如此做,日后该当如何?”
如今身处青茅山脉,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被杜圣知晓,你杜有才此时反水,不论是天命阁的身份还是违逆杜圣的命令都已经被看的一清二楚了。
至此之后,必然被茅草堂所不容。
“呵,我那哥哥和族人们都喜欢这里,都以回到这里为荣,他们以为我也喜欢。”杜有才声音有些凉,就像这山中的雨丝,“可我从小就不喜欢这里,冷清潮湿,他们让我去管理外门,以为我会羞耻,其实我甚为欣喜。”
“我喜欢皇都的热闹繁华,喜欢真君说的那些不着调的话,喜欢和人斗智斗勇,喜欢看美女钗裙。”
杜有才扭过头似乎觉得自己有些讲的太投入了,于是不好意思的笑道:“总而言之,尉公子可以这么理解!”
杜有才猛地一拍胸脯。
“吾爱老祖!但吾!更爱正义!”
他喊得义正言辞,且超大声,山林里甚至惊起了鸟雀。
尉天齐和麻雀看着他,忍不住有几分错愕,这家伙是疯了?
杜有才喊完便匆匆而走,他要去继续传递消息,尉天齐再次认真审视这片天地,这一次他终于发现了阻碍自己的究竟是什么。
。。。
茅草堂最深处,一片被泥水淹没的土地上,立着一间小小茅草屋,雨丝劈了啪啦的敲击着已经完全干枯的茅草叶,然后连绵的滚落而下,落入泥浆。
草屋里没有灯,好在空间不大,也没有多余的结构,即便天光灰暗,但开着门便依然可以勉强照亮整个房间。
只够四五个人站立的空间里,摆放着一张老旧破损的木榻,木榻的大半部分堆放着一大摞茅草似乎是编制用的,在木榻的外侧,很小的一个空间里,盘腿坐着一个老人,他狗偻着身子,似乎坐在那睡着了。
他身前则倒扣着一个茅草编织成的箩筐,那筐的孔眼细密紧实,不时房顶有雨丝落下,滴在其上,发出一声细微的脆响。
老人便在梦中哼唧一声,然后继续安睡。
如果你能俯视整个青茅山脉,就还会发现,那筐的纹路与整个青茅山脉的云层排布几乎一致。
这位老人困住九洲清宴这些年轻人,就如同用一个箩筐扣住一只麻雀一样简单。
。。。
尉天齐面对的不是青茅山茅草堂的阵法,而是杜圣的箩筐,他对阵法的天赋与理解在这巨大的境界面前并不能得到有效地发挥。
大雨依然在下,尉天齐的肩膀沉重的像是无法抬起,巨大的压力不仅来自于眼前的沟壑,也来自于皇都的局势。
他在皇都有所准备,但并不可能事事都完全掌握,他一定要回去!
忽然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并不是杜有才回来了,而是更加轻柔的脚步声,带着一股模糊的雾气。
尉天齐知道来人是谁,但他还没来得及回头,身体却猛地僵住。
他身周的雨丝错乱成了一团,无形的灵气发出空炸的声响,肩膀上的麻雀发出一声唳叫,那是一柄剑护主时才会爆发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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