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来讲。”渡边悠觉察到了她那略带审视的视线,不过并没有不自然,语气神态如常的给出了回答,“如果一定要钻牛角尖的话,那确实是没办法解决所有的问题。”
可能是因为里纱姐的关系,他一点都不畏惧安原静香子。
甚至觉得她这佯装生气的样子有点假。
一看就没有看过《演员的自我修养》这本书。
“你倒是有意思,我的是至少八成,你的是所有。”
安原静香子笑了起来,她自然懂这家伙是什么意思。
她要是承认了她的是全部,那她就是那个钻牛角尖的人,而她要是不承认,就只能这么忍下来他的揶揄之语。
“因为我见过很多这样的人。”
渡边悠把切好的牛肉装进了盘子里备用。
“他们总觉得只要这样去做,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问题恰好就在这里,在妄图用一种方式解决所有问题的时候,问题往往就解决不了,因为太过功利。”
欲速则不达,往往不止是在事业上,更是在家庭上。
任何东西的改变都是需要时间的,尤其是学习成绩,指望着一顿打让孩子这次考六十分,下次考八十分完全不现实。
最快都要一学期的努力。
“里纱是请你来服我的?”
安原静香子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突然袭击’的问出了这句话来。
“最开始的时候是这样,但我觉得谈不上服,也做不到服。”
渡边悠拿起了一旁的鲜虾,继续处理了起来。
“您远比我见过、经历过的事情多,换而言之,您的想法观念肯定要比我更成熟,满分的学霸会被八十分的普通学生服么?”
在这点上,他相当清醒。
或者,在明确了自己的优势和安原静香子的优势后,他就没这方面的打算了。
“也不定,再是满分的学霸,也总有疏漏的时候。”
安原静香子放下去洗果蔬的打算,转而认真地打量起了出来着鲜虾的渡边悠,她对他的感官越来越好了。
“可惜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
渡边悠倒是没什么起伏,他对这种本来就不抱希望的事情素来如此,他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就是那个特殊的。
或者,假如真的是那个‘特殊’的,也得对方有那方面的意思才行。
毕竟‘特殊’与否素来就不是某一方的事,而是影响双方的事。
“你就没有一点这方面的期颐?”
安原静香子被他气笑了。
“不指望。”
渡边悠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然后很是认真地给出了这三个字。
“看样子里纱还是所托非人了。”
安原静香子摇了摇头,她自然清楚他不是这样的人。
但是嘛,为了得到她想要得到的答案,她肯定还是得激将一下的。
“或许吧。”
渡边悠并不在意她的激将。
他垂下眼眉,仔细的观察起了处理了一半的鲜虾,这家餐厅虾的品质有点超出他的意料
——好到有些离谱。
完全没有偷工减料,更没有以次充好。
可能这就是钱到位的品质和服务吧,不,这里有个锤子的服务,什么东西都得亲自来!
不过品质上确实没的。
“你就不辩驳一下?”
见他这幅样子,安原静香子也没再激将,眉宇间多出了几分意外。
这个年纪的男生,不该是最想证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么?
怎么他这么能‘隐忍’?
“我辩驳什么?”
渡边悠笑着反问了一句。
“你打算怎么服我?”
安原静香子没有再去纠结那无用的废话,而是直入了主题。
她怕再在这个话题聊,会扯半天的废话。
“我打算和您唠唠家常,再了解一下您对里纱姐谈恋爱这事儿的态度,然后再分享一下里纱姐的态度,以及我对这件事的浅薄看法。”
渡边悠没有隐瞒,一股脑的了出来。
“这样有用么?”
安原静香子打开了水龙头,不过倒是没急着去拿果蔬。
“有用与否不得看您么?”渡边悠扭过头来,对上了她的视线,接着飒然一笑,“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而且选择权在您那,我至多就只能表达一下我的想法。”
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是没办法强硬的掺和进去的。
“你这个回答倒是聪明。”
安原静香子笑着摇了摇头,拿过果蔬,仔细的洗了起来。
“所以您和里纱姐真的聊过么?”渡边悠刻意停顿了一下,“我是抛开父母的架子,平等的倾听里纱姐的想法。”
“没有过。”
“那要不待会儿试试?不定情况会和您想的不一样呢。”
“你觉得这会有用么?”
安原静香子再一次的关掉了水龙头,然后扭过了头来。
不过这次,她的表情认真且严肃,完全就是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渡边悠的语调依旧如常,哪怕他清楚安原静香子这次的语气完全不同。
“……”
话音下,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就在渡边悠起锅烧油的当儿,他的身后忽的传来了一声回应。
“待会儿我试试。”
呵。
渡边悠轻哼出了一道鼻息,脸上多出了几分目标达成的松弛。
目的达成!
接下来就看里纱姐的了。
他这个辅助,待会儿大概率也就只是辅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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