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十分刺耳。
雨下得越来越大,雷声伴着闪电,将小屋照的雪亮。
这不是餍狱中出现过的屋子。
木门拉开,狂风吹鼓老人身上宽松的黑袍,她佝偻的身形,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商显眼疾手快地托扶一把,“您好,借个宿。”
她不待老人开口,已经挤进屋里。
第五肆将脏污的湿靴脱到门槛外,进屋,反手锁门。
他赤脚踩在门后的地毯上,脚踝处的撕裂伤,被雨水泡得发白肿胀,没多少血色,皮肉外翻,显得十分骇人。
商显脱着身上的荧光绿雨披,目光落在第五肆踩着的地毯上,不带花样的素色地毯,有几处微微隆起的凹凸感。
老人从最初的惊愕,转为茫然,接着便淡定地打量起这两位深夜闯入的不速之客。
年轻的男人二十七八岁,大高个子,站在门边拧水,耷拉着一头挂满苍耳子的卷发,糟污得像只从黑水渠里爬出来的水猴子。
年轻的女人二十出头,长着一张白净稚气的小圆脸,五官精巧甜美,只那双眼睛透着不形于色的邪气,显得突兀,像只披着美人皮的小恶魔。
屋里燃着松油灯,正中央有个炭火盆,星星点点的木炭霹雳巴拉烧得正响。
三个人静默着。
商显调整好手电筒的光晕,挂在梁下照明补光,然后注视着老人——
苍白的齐耳短发,修剪的齐齐整整,消瘦的脸颊凹陷,五官却依旧立体明艳,眼神也不浑浊,精气神比毛家阿婆要好得多。
商显等着台词多的第五肆先开口,一回头,发现他在环视屋子。
手电筒的光晕比松油灯明亮很多,不足二十平的房子,照得一目了然。
竹床、竹椅、竹筐……许多生活用品都是竹篾编织而成。
这些竹制品与她在餍狱中看到的竹林小屋家具、桂兰提着的小筐,采用同样的编织手法,结头内插,修剪圆润,且染着紫罗兰的汁液。
看来没有找错人。
第五肆的目光一直留在墙边的五斗柜上,柜子的拉环坏了,挂着一根黑色的如意结。
这是他亲手编的如意结,只有三条,在去年端午节,当做节礼,分送给民宿的三位员工。
他低头看向经过水泥硬化处理的地面,没有找平,手艺粗糙,后期多次找补;墙脚的水管爆皮,叠加着一层又一层的维修痕迹。
刚才进屋时,檐下还垒放着一平方的柴火,都是一尺来长的小段。
由此可见,她虽然独居,日常生活,却有人帮助。
商显撞了撞第五肆的肩膀。
他收拢发散的思绪,开口就问:“您认识姜米?”
姜米是民宿聘请的厨师,六十二岁,无儿无女,家中却有一位年过八十的老父亲,听说老爷子年轻时是猎户,所以常年居住在大山里。
第五肆没有见过姜米家的老爷子,但是从他平日里的只言片语中,也能拼凑出不少信息。
姜米总是伤感他家老爷子是个情种,太吓人,所以他这辈子,见到女人都恨不得绕道走。
“不认识。”老人淡淡的一句话,打断第五肆的回忆。
商显左看看又看看,悄声问:“姜米是谁?”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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