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多显得我性格不沉稳。”
第五肆无奈,在心里梳理了一下时间线,缓缓说道:“在七十年前,嫁入安隐镇的您,被毛家老两口趁夜偷送出镇保胎,是为躲避行为暴力,有性格缺陷的毛枫林。您随后生下一名健康的婴儿。”
他在“健康”一词上,加重语气,接着补充一句:“男婴,一名健康的男婴。”
画眉并不惊讶他知晓这些,毕竟这些在毛家公婆生前是秘密,死后,就不是秘密了。
何况,那孩子还曾亲自上门辞别。
商显和第五肆对视一眼,画眉的神情,都在他俩的意料之中。
他们果然没有看错,餍狱里的小孩尸骨,是名男童。
毛桂兰不是个小女孩,他是个小男孩。
第五肆继续说道:“您掩盖真相,是担心毛家人,将孩子从您身边抢走。毛家重男轻女,必定不会与您争抢一个体带残疾的女婴,您是怎么骗过他们的?”
画眉回想起那些久远的往事,忽而觉得这孤寂冷清的屋子,多出些暖意,“很简单,乱葬岗有不少被丢弃的残疾病弱女婴,捡一个回来养着,以备他们的查看,不难。只是这些小药罐子,活不长久,好在我那公公婆婆,生怕我带着孩子赖上毛家,看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登过门。”
商显和第五肆都在餍狱中,看见过那片乱葬岗,两人齐齐叹了声气。
画眉抬眼,看出他们眉目中的悲悯,缓缓开口:“那时候,生计艰难,我靠着卖竹编品过活。我不敢带着孩子进镇,怕被他们发现孩子是正常人,所以,只能托人卖。我一个没了男人的妇道人家,独居在深山,没有亲属、没有邻里,遭占便宜……”
画眉笑得很苦涩,“被男人欺负,都是常事。一传十,十传百,我无力反抗,因着想欺负我的男人不少,我周旋其间,倒也维持了不错的平衡,甚至能顺顺利利,将我儿养大。”
她看向第五肆,眼神透出些炙热的期许来,安隐镇流传着第五家不少秘闻。
他今日登门,定是身前生后事。
她一个人寡居在大山里,已经许久没有人,过问起桂兰的事了。
现在有人愿意倾听,话一开头,就像是泄了闸的洪水。
“我儿再大一些,就学会伪装了。他生得眉清目秀,不比镇里的女娃娃模样差。我放心不少。我知道他从那些上门的男人口中,得知毛家的事情,难免好奇,偷偷进过几次镇子。”
“我也知道,毛家的禾苗跟他来往,关系还不错。再过几年,他就能成家立业了。毛家的存在,已经没有威胁意义。我又能护着他多久,世道乱啊,他若是愿意回去,那就回去吧……我渐渐的,不再约束他的行踪。”
画眉说到这里,眉头微拧,甜蜜的回忆中,开始掺杂苦涩。
“后来,我遇到姜升,他是个好人,替我赶走那些上门的赖皮。”
“他带着一个八月大的婴儿。听他说,媳妇是生娃时大出血没的,老家的田产也被亲族抢占,就来了山里安家。我们俩互相看顾,日子也有些盼头。”
“孩子们渐渐长大,我们想去隔壁县,重新开始,让孩子认字读书,不用走我们的苦路子。我儿说,他去跟禾苗姐姐告别,以后,再也不回安隐镇。”
“我同意了,还交待他,买些路上用的东西。我很少进镇,镇上的女人,因为那些管不住裤裆的臭男人,不喜欢我。我让兰儿一个人去的镇子,嘱咐他,早些回家。”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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