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峻眼睛一亮:“乔帽兵力并非最强,位置却相对突出。流言一起,乔帽必然恐慌,向袁绍求援。袁绍若派兵加强乔帽方向,则其他方向兵力便显不足。若不派兵,乔帽很可能自行后撤以求自保,联盟便生裂痕!”
“正是!”李儒点头,“此计关键在于,让袁绍认为,强攻谯县代价巨大,且内部不稳,即便攻下,也可能被吕布临死反扑咬掉一块肉。而只要围城稍懈,露出破绽,以吕布之勇,率骑兵突围并非不可能。一旦吕布突围成功,流窜豫州,他袁绍后方将永无宁日。权衡之下,是冒着联盟破裂、损兵折将的风险强攻一个困兽,还是暂缓攻势,稳固内部,徐徐图之,甚至期望我等与曹操拼个两败俱伤后再来收拾残局?”
冉闵听完,猛地站起身,脸上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亢奋:“好一个分化瓦解,声东击西!此计大妙!不必寄望于袁绍的仁慈,而是逼他权衡利弊,让他自己觉得强攻不划算!文优真乃吾之陈平!”
他当即下令:“立刻选派机敏可靠之人,携此计密送谯县,交与吕布!告诉他,这是绝境中唯一的生路,望他依计而行,打出他飞将的威风来!”
“诺!”
……
数日后,深夜,谯县城头。
吕布看着冉闵派人冒死送来的密信,布满血丝的双眼中重新燃起火焰。
“主公,李儒此计,洞悉人性,直指要害!可行!”陈由在一旁,声音虽疲惫却带着振奋。
“好!就这么干!”吕布低吼一声,仿佛要将连日来的憋闷尽数吐出,“想我吕布死?也得崩掉你们几颗门牙!传令下去,把最后那点酒肉分给选出来的死士!从今夜起,多派小队,专挑软柿子捏!还有,把流言给我放出去,说得越真越好!”
“诺!”
接下来的几日,谯县攻防战画风突变。
吕布不再仅仅被动守城,每当夜幕降临,便有数支精干小队悄然缒城,如幽灵般袭向袁遗、鲍信等人的营寨和巡逻队,焚毁辎重,斩杀士卒,一击即走,绝不恋战。
同时,流言在联军各营悄然蔓延,说吕布已存死志,不日将焚粮倾力一战,首选目标就是东郡乔帽,要杀回兖州去。
起初,袁绍对此不屑一顾,认为是吕布穷途末路的挣扎,督促各部加紧攻城。
然而,山阳、济北两军接连遇袭,损失不小,袁遗和鲍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对攻城之事开始阳奉阴违,出兵愈发迟缓。
而当流言传到乔帽耳中时,他更是坐立不安,连夜求见袁绍,言辞恳切甚至带着恐慌,请求增兵防护,或者调整他的营地位置。
袁绍大帐内,争吵再起。
张合、文丑主张不顾一切,强攻拿下谯县,以免夜长梦多。
但许攸、郭图等人则指出,联军士气已受影响,若强令诸侯各部顶着被袭击的风险和恐慌情绪攻城,恐生内变。
审配也认为,吕布已是瓮中之鳖,逼得太紧,其困兽之斗必然惨烈,不如稍缓攻势,稳固营垒,待其粮尽自溃,或可迫其突围,再于野战中歼灭,损失更小。
袁绍看着麾下争论不休,又想到袁遗、鲍信日渐消极的态度,以及乔帽的惶恐,再想到吕布那天下无双的勇力,若真不顾一切突围,确是大患。
他素来好谋而寡断,此刻更是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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