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特么的,今天肯定是钓竿有问题!”赵孝骞气急败坏地大吼。
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传来一道熟悉且欣喜的声音。
“咦?子安兄,你又出宫啦?”
暴躁的赵孝骞扭头,果然是熟人。
李清照,这个青涩却飒爽的女子,模样美丽温婉,却有须眉豪迈之风。
赵孝骞的怒火立马压了下去,朝李清照挤出一抹如沐春风的微笑。
“清照发育得越来越……嗯,不对,失言了,我的意思是,你变得越来越落落大方了。”赵孝骞尴尬地咳了两声。
但李清照显然是听清了他前面的那句话,顿时霞飞双颊,朝他投去一记轻嗔羞赧的眼神。
算算日子,赵孝骞与李清照似乎有数月未见了。
今日的李清照穿着一身颇为端庄正式的窄袖宫装钗裙,头戴几支步摇和簪花,看起来终于有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恬静温婉模样。
在河边警戒的陈守等人自然是认识李清照的,也清楚官家与这位女子之间若有还无的暧昧小情愫,于是陈守挥了挥手,非常懂事地让出一条道,李清照也不客气,飞快跑到赵孝骞面前。
“子安兄今日居然难得出宫,看来后宫池塘里的鱼儿已经不上你的当了。”李清照笑嘻嘻地道。
赵孝骞顿时板起脸:“什么话,什么话这是!只要有水的地方,我都能钓上鱼来,小丫头安敢轻视我。”
李清照凑过来朝他的鱼护里一瞥,然后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道:“就,就一条小泥鳅?”
赵孝骞老脸一热,努力维护自己的尊严:“有眼无珠之辈!什么小泥鳅,明明是龙,帝王只钓龙,不过这条龙还没长开,回头多养几日,它就能飞起来你信不信?”
李清照一双秋水般的眸子顿时弯成了月牙儿,掩嘴笑道:“信,子安兄钓鱼的本事,我一直都是相信的。”
赵孝骞只觉得脸颊有点辣,有点痛。
赶紧转移话题,再聊下去赵孝骞要羞愤投水自尽了。
“你最近还好吧?还是每日流连于烟花之地,与人赌钱斗酒吗?”
李清照笑道:“我前日才回汴京呢,出门游历了数月。”
“汴京不好玩吗?非要跑出门干啥?”
李清照抬眼盯着他的眼睛,微笑道:“数月前,汴京朝野各种传闻流言,有人说你一力推行的方田均税法是恶政,会令天下民不聊生,也有人说它是善政,能活大宋千万人。”
“我不过是个见识浅陋的小女子,它究竟是善政还是恶政,总归要下到民间,亲自尝问疾苦后方知,所以我便借着出门游历的名义,在京畿几个州府转了一圈。”
赵孝骞愕然道:“此为朝政大事,你一个女子关心这个作甚?”
李清照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道:“女子便不该关心国事了么?世上难道只有男人才配肩扛天下兴亡?”
赵孝骞一怔,然后才想起,这位可是李清照啊,华夏第一才女,她是写下“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豪迈诗句的李清照啊,怎能以寻常女子的角度去理解她?
赵孝骞当即便拱了拱手:“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不该这般轻视女子的。”
李清照惊讶地睁大了眼:“你对我赔礼?”
赵孝骞愕然:“有什么不对吗?”
李清照久久注视着他,突然叹道:“你是大宋官家,莫说对女子赔礼,就算朝堂上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为了帝王的威严也不会向任何人赔礼吧?”
“这是什么话,帝王也是人,人总有说错做错的时候,错了就要认,就要道歉,很奇怪吗?”
李清照掩嘴轻笑道:“对一位皇帝来说……是的,很奇怪。尤其还是向女子赔礼。”
赵孝骞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又道:“你在外游历数月,有何心得?”
李清照正色道:“我仔细看过朝廷颁下的方田均税法,也仔细问过民间百姓的疾苦,现在我能确定,你果然是一位好皇帝,百姓在你的治下,不会那么辛苦了,或许,大宋很快便会迎来盛世天下。”
赵孝骞哈哈一笑,朝她眨眨眼:“你若对朝政有何看法,或者有何建议,可以直接给宫里送信,我会认真参详的。”
李清照两眼一亮,欣喜道:“真的吗?我一个小女子也能议政吗?”
“别的女子不可以,但你可以,就当是我特许的。”赵孝骞含笑道。
李清照继续期待地看着他:“那么可以给小女子封个官儿吗?”
“喂!你不要得寸进尺!”
二人聊了几句后,赵孝骞突然问道:“为何我每次钓鱼都恰好能遇到你,你今日这般正式的打扮,是要去作甚?”
李清照突然想起了什么,立马道:“差点忘了!来不及了,子安兄快陪我一行,我要与人赌钱,斗酒,今日之约关乎我李家门楣声誉,断不能让小人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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