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斜卧在树梢上,眉眼微眺,面露嘲讽,一头长发被黑金色的古鹤发冠高高束起,树叶一晃,散下的金光斜斜照至这人的发梢,坠下的流苏便隐隐现出莹润的光芒。
“便是仗势欺人,你又能奈我何?”
逢川抬手便扔了几道爆破符过去,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响起,青年懒洋洋的哈欠伴着不远处鸡飞狗跳的场面。
半晌,逢川看着冲到他面前灰头土脸要说法的人才稍稍顺了点儿心。
别的不说,起码这群人模狗样的东西现在还顺眼了些,“丧家之犬们,有何指教啊?”
逢川的话语中满是不以为意,浓重的嘲讽伴随着扫过蝼蚁的眼神瞬间便将这场争执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给脸不要是吧,我看今天朝虞不在,你到底是有什么底气高高在上”,王宽愤怒嘶吼,一副彻底失去理智的模样。
“众弟子听令,列阵。”
局势已呈鱼死网破之势,这对逢川来说,几乎算得上一场别开生面的斗争和极其乏味的游戏。
青年猛的翻身站了起来,稳稳当当的立在半弯着的枝丫上,银白并蒂莲玉带将他劲瘦的腰肢恰到好处的勾勒,一袭红衣无风自动,袖口的金线祥云流光溢彩,端的是少年风流。
逢川无聊的看着对面迅速摆出一副严阵以待,如临大敌的模样就觉得无趣,他是真的很不明白像王宽这样的货色怎么也能有人为他交付信任。
无量宗在修真界虽是比不上择天宗这样的天下第一大宗,可好歹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宗门,这般作为也算是令人惊诧了。
逢川迎着王宽狠毒的目光不合时宜的想到了朝虞,同是带队大弟子,这差距怎么就这么明显呢,思维乱七八糟的发散着,青年的脸上挂上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与有荣焉,眉眼之间柔软平静,丝毫没有要经历恶战的担忧。
几乎是瞬时,一种极诡的杀阵便在逢川四周平铺而成,不祥的气息扑面而来。
“要不怎么说您是天泽宗首座的弟子呢,道友就是有胆量啊,死到临头还这般淡然,你们全宗上下,可还真是一脉相传啊”,语调扭曲怪异,癫狂的笑声预示着主人的势在必得。
王宽看着依旧高高在上毫无波动的人便更觉烦躁,泼天的恶意迎人而上,男人眼神阴翳,活像一条弓着身子躲在阴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
逢川浑身流动的血液伴随着这句语焉不详的话变得冰冷凝固,不过这般的失态也仅仅只有片刻,青年很快的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关心则乱,按照朝虞如今的实力,秘境之内,除了那些大能留下的传承,少有人能伤到她。
剑气铮鸣,无需召唤,断魂剑便自动出现在青年手中,刀刃极利,可剑灵纯净温和,是从未见过血的温润。
“你沾了我天择宗的弟子的命?”便是此刻,青年的问话也依旧不急不缓,若不是躁动的剑意围绕周身,旁人根本窥不得此人半分心绪。
“是啊,怎么,要为他们抱不平啊。”王宽话语中满是嘲弄,像是在看翻不起浪的孤兽,“哎,再让你见识个好东西,快好好瞧瞧这列阵,这般精绝的阵法可不是你等能轻易见识的”。
逢川垂眼扫去,不知何时出现的变故让青年眉目一凝,巨大的荒诞感在心中盘旋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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