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所有相,必由心生,天下大道,衍衍归一。
阵法也是如此,所谓精妙,无非是因其难以勘破罢了,可若是破阵者能够拥有绝对的实力,那阵眼也将无处遁藏。
破刃不知碰到了何处,无数灵力迭跃组成的的旋涡将它死死困在其中,在极强的冲击力下,槽柄上的光华却越发耀眼。
片刻后,竟凭空发出铮的一声,似棋逢对手的兴奋,又似毁灭前的愉悦和蓄力。
“怎么可能。”
斜倚在花座上的男子呢喃出声,脸上原本不在意的表情也早早消失,转而换之的是一片怔松。
竟是自始至终都未曾入过阵么?
男子垂眸细看,搭在膝上的手已不自觉的颤了起来。
下方的人依旧端着那副冷静模样,眉眼冷凝,衣袂翻飞间甚至能让人感受到另一种无声的淡漠,仿佛无喜无悲。
可偏偏出手的一招一式中都带着沾血的狠辣,与周身的气质大相径庭。
风光霁月,清冷自持,戾气四伏,杀意滔天。
很像一个人。
男人脑海中倏地闪过一道影子,如镜花水月,触之即碎。
是谁?
来不及细想,锥心的刺痛就自心脏处朝男人四肢百骸蔓延了开来,阵法沦为流光,一片片的破碎开来,仿佛漫天的白光在眼前铺散了开来。
几乎是瞬间,那些零星小花便如同疯长一般缀满了每一条花枝,像是被晕染的水墨画,小花变成了许多种不同的颜色,新生的叶子绿油油的,小小的一片,静悄悄的半蜷着。
仿若大梦一场,难捱的剧痛中,他忽然都想了起来,过往的空白在脑海中被尽数填补。
他名扶离,无父无母,唯有一位心上人,那人叫巫祈,是个冷冰冰的小公子。
朝虞持着破刃朝又哭又笑的人看了去,她是相信自己的实力不假,可这才过去区区半炷香,阵法便被破的彻底,若说这其中没有这人的手笔,她是断不会相信的。
绝望的悲怆在这方天地凝聚,成型…
刚刚还招摇明媚的人变得失魂落魄,大恸之下,竟是连自身灵力都控制不住了,连续飞跃几个境界后,绿色的光点便如散落的光萤般朝四周飘散开来。
这是…大乘期。
朝虞避无可避的被这灵气中所蕴含的霸道之意所伤,内心悚然一惊,随之而来的,是骨血中面对危险的叫嚣和兴奋。
只是,她不着痕迹的往旁边看了看,若是动静过大的话,想必那人也会有所察觉。
算了,朝虞阖了阖眼,一个将将成型的计划在心中被即刻敲定。
时间一刻一刻的流走,看着重新安静下来却无比空洞的人,女子顿了顿,片刻后,缓步抬脚靠近。
“前辈,若有冒犯之处,请见谅。”
少女的声音又冷又硬,一点也不像请求,倒更像是通知别人时不容置喙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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