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前微微倾身,指尖轻点他眉心,眼波流转间尽是无奈又纵容的笑意:“堂堂七尺男儿,心眼儿却比针尖儿还小,你啊,真是幼稚得很。”
秦离如今最是贪恋许诗婉哄他时的温言软语,此刻故意垂了眼眸,作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是了,我这般幼稚心性,自然比不得某些人稳重端方。”
许诗婉见他如此,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只轻轻握住他的指尖,安抚道:“你自有你的好处,不必与旁人比较。”
谁知秦离忽然支起下巴往前凑了凑,那双桃花眼里像是落进了星子,亮得惊人:“比如呢?”
这突如其来的追问让许诗婉一时语塞。
慌乱间,她瞥见他因前倾而微敞的衣领下露出的锁骨,鬼使神差道:“你……身量挺拔,体魄强健,精力……”
话音未落便惊觉失言,耳尖瞬间烧得通红。
秦离眉峰一挑,目光顺着她绯红的耳垂慢慢游移到颈间,喉结微动:“哦?婉儿倒是观察入微。"低沉的嗓音里含着三分笑意,七分暧昧,“不如……今夜再仔细验证一番?”
许诗婉几乎要把脸埋到面前的青瓷碗中。
这话听着,倒像是她存心撩拨似的。
可她真的并无此意。
远处的柳清寒望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手指微蜷。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她脑海中倏然浮现这句诗,嘴角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原先只是想玩玩,如今倒是真有一种将人抢过来的冲动了。
不知日后某天,那人是否也会对自己露出如此温柔宠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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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罢素斋,秦离与许诗婉正欲循着石阶下山归府。
忽见不远处空地上,柳清寒正与人争执不休。
待行得近了,方才认出那满面怒容的男子,竟是她的嫡兄柳富贵。
这柳富贵今日从青楼寻欢归来,便闻得生母猝逝的噩耗。
他衣冠不整,双目赤红,满身酒气混着脂粉浊香,听了府中下人的闲言碎语,认定是柳清寒害死了母亲。
这个身份卑贱的庶妹,一直被母亲所厌恶和忌惮。
虽然他不明白这人有什么值得母亲如此在意的,但他向来听母亲的话,唯其马首是瞻。
母亲不喜她,他便也将之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没给过好脸色。
“贱人!”柳富贵一把攥住柳清寒的衣襟,声音嘶哑如裂帛,“你竟敢......”话未说完,便是一阵剧烈的呛咳,显是酒色早已掏空了身子。
柳清寒被他逼至台阶边缘,却仍挺直了脊背。
余光瞥见渐行渐近的秦离和许诗婉,她心念微转,唇角忽而勾起一抹冷笑:“兄长若要问母亲死因,何不去问父亲?毕竟是他亲自下的手。”
声音轻若柳絮,却字字如针。
“若非你这丧门星回府,母亲怎会......”柳富贵面容扭曲,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今日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柳清寒见时机已至,忽压低嗓音道:“就凭你这等废物?”她眼中寒光乍现,“倒不如多烧些纸钱,求你那短命的娘在地下保佑你,莫要步了她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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