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褚玄林拂袖将桌上的茶盏打翻在地，眼睛红得吓人。
雨莲最后说的几句话，戳中了褚玄林心中最痛的地方，致使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不过他到底还存着几分理智，冷声问:“你既然知道这些，为何当年不告诉我，而非要现在才说。
还有，你身处宫外，是如何得知这些宫内秘闻的？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一连串的问题倏然砸过来，又被褚玄林似凝了寒霜的眼睛死死盯着，雨莲心中一紧。
想到那人同她说的，她很快调整心态，面上没有显露出异常。
只换上一副哀戚的模样，语重心长地开口:“殿下容禀，娘娘殒身之时，您还只是个稚童。
与您说这些，您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还可能露出马脚。
若被陛下发现，恐怕您性命难保。
奴婢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啊。
自然，奴婢也有自己的私心。
奴婢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害怕陛下得知奴婢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后，要杀了奴婢和奴婢的家人。
所以，奴婢只能忍气吞声，将这一秘密深埋心底。
如今您已经长大成人，有了不少追随者，奴婢想着，是时候将这件事和盘托出了。
至于你问奴婢为何身在宫外，却对宫中之事了如指掌。
那是因为奴婢毕竟在宫中待过很长一段时间，有不少人脉，打听些消息并非难事，且这也是为了太子殿下您。”
听了这番话，褚玄林的表情明显有了松动。
雨莲见状偷偷从袖中药瓶里倒出一粒药服下。
“殿下，奴婢今日来只想告诉您，提防陛下和二皇子，保护好自己。
将来您成了二皇子登基之路的绊脚石，陛下他恐图穷匕见，要害您。”
话毕她便吐出一口黑血，歪倒在地。
“雨莲姑姑！”褚玄林神色大变，忙上前将她扶起。
看着她口中不断有鲜血流出，惊骇不已，“这是怎么回事？”
雨莲握了她的手，虚弱道:“殿下，奴婢虽有苦衷，但到底是瞒了您这么多年，愧对皇后娘娘，也愧对您。
这些年，奴婢没有一日不活在痛苦和愧疚之中，如今……也算是解脱。
今日所言，奴婢知道您可能不信，所以奴婢只能以死证明，所说不假。
望殿下能将奴婢所言放于心上，保护好自己。
如此，奴婢方能瞑目，也可以问心无愧地去见皇后娘娘了。”
说完这些话，雨莲头一歪，整个人失去了生机。
褚玄林愣愣地半跪在地上，眼神空洞、无措。
雨莲姑姑死了，他的心像被捅了一刀，为她说的那些话。
“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他喃喃自语，似没有灵魂的木偶。
半晌，他突然抱了头，无声嘶吼，眼泪一滴滴砸在地上，与雨莲的血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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