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我是气不打一处来了。
本来没指望这家伙能分出心来地出个响来着。可好不容易能整出点动静来,还是这样冷冰冰的建议。
建议建议,那还不是要我去做嘛。
可你就没看到,我的脚步都已经是往后挪蹭的现实吗?
说真的,如果可以,我好希望是我来操作周身的保护,你去面对那不知所谓的玩意去。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顶在我脑袋前面地翻白眼了好不好?翻转的白眼更瘆人了好吧。
我靠近过去就是了嘛!!
天知道我到底是顶住了多大的心理压力和球球给我的压力哎。我敢说,如果没有我内心里,那一直以来都会强硬地占据住一角的,所谓的希望,我哪就能鞭促起自己那早就抗议过无数次的内心,去向前移动半分了?
现在根本是连挪移过去的动作都已经备受拖累了好吧。
抬脚?大步流星?
做梦呢。
知不知道我现在顶住的,是那千斤鸣钟的效果被附加到我身上了一样的强大阻力啊?还能鞭促着自己向前,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好不好。
所以,球球你少就说两句吧。
姐姐我已经很努力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就连球球的叹气都没办法再刺激到我内心的分毫了。
又或者说,是我死死盯住那吊诡的伫立,根本就没办法再分出哪怕一点点的心力去在乎这些有的没的了。
战战兢兢地磨蹭了半天,才发现不过是个从人堆里恰巧掉落的遗体,我甚至都不会为此感到生气的好吧。
自己吓自己嘛。我懂。
那不然呢,我当然是希望,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了。
可以说,我现在无比期盼,这就是我的一厢情愿呢。
只是这现实嘛……
“……”
“……”
咱就是说。
会有遗体在死亡了以后,除了保持着神话故事那样的坚强挺立,额外地还能再开口说点啥的吗?
有吧?
应该有吧?
这个可以有吧?
这种情况。这样的情况。我还能做出怎样的行动来应对?
怎么看都有问题吧!!
谁能想到,除了烈火焚烧时,固定的那几个嘎嘣脆组合的声音外,还会有突然传过来的细微声响?这叫我怎么能不心惊?
尤其是,在我好不容易能稳住心气地假装不在意,实则早就抖抖霍霍到内心翻腾地仔细辨认后,确定是我能听懂的话语的景象里,我内心里的恐怖深沉可想而知。
为,为什么会有说话啊?
为什么说的是我能听懂的话啊?
你但凡是个什么古怪的声响,哪怕是突然的爆炸,也不过是吓我一跳而已嘛。那我都是能接受的好吧?!
尤其是这说的话……谁能给我解释解释,“你来了”的这三个字,是怎么个意思?
是该出现在这样的场景里吗?!
咋的?
剧情线?
那我该是认识你的才对吗?
可我没印象我经历过这么个人物的剧情线啊。这叫我怎么接?!
一时间,我都不知道该做些怎样的动作才好了啊喂。
明晃晃的距离里,还有着相当猛烈的温度在来回地蹿腾。可比起我失了心力一样地,无心再关注到保护膜破碎的那点点滚烫的泄露,这三个字的存在才是横亘在我心头的重中之重。
你来了。
你来了?
不是,大哥。我认识你吗?还是说,是你认识我?
可我能回想起来的人里头,也没哪个能像你这样残破不堪吧?
好歹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更不用从那些白胖子的“好心解释”里知道的那些家伙们,原本就不属于村庄的事实呢。
我可不觉得那些五大三粗的恶狼们,会任由这样的灾难发生到自己的身上。又或者说,这样的景象也有他们的功劳在?
这当然是不可能在现在就能获得的答案了。可就算如此,在我被那些话语吸引过去注意力地看过去,那模样就更显得惨不忍睹了。
那哪是饱受炙烤侵袭的身体啊。根本就是连面目全非都不足以形容的惨状嘛。
凋零的皮肉组织,滚烫的金属铁水,还有各种各样我根本就认不出来的液体浇灌。共同混合着在炽热的焦糊环境里,散发出浓重的腐蚀朽烂的气味。
我在医院里见识过的手术台子,跟这比起来都要可爱多了好嘛。
更不用说,那根本就是被铁水和液体共同弥补的身体,颤颤巍巍间,缓缓挺直的动作了。
这嘎嘣嘎嘣的,真不是身体的骨质在被烧灼到破烂又碾碎的最后,被铁水灌注着磨擦所发出的声响吗?
喂喂喂。你都这模样了,就不要勉强着转头过来了吧?
高一下低一下的动作,又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实在是诡异得很。
他是一下一下的动作徘徊了。而我的脑袋,就更是想不明白的发懵状态了好吧。
怔怔地在脑袋里根本就支撑不了我能够做出些基本的回应动作。一遍遍回想的,尽是我那些不着边际又找寻不到的混乱。
可是,就算我可以忽略这诡异动作的家伙。单单就是这个最开始的问题,我的小脑袋瓜都没能找出一个基本的答案呢。
是说,我到底是在哪被发现了?
明明我靠近过来的动作已经尽可能地小声。更不用说,我本能抗拒的心态,时不时就会拉扯着我远离那么两三步的客观存在呢。
说是靠近,根本就是画圆了地换个角度而已。这巨大堆砌的另一面与我的距离,根本就没有多少视觉上的变化。
可就是这样,他还是发现了我。直至,那被烈火焚烧到早已无法辨认的正面,彻底面向了我。
我的老天鹅。怎么会有这么丑陋的生物?
对,就是生物。
奶奶的。亡灵那些个丑玩意也不过是恶心和唬人的并存而已,跟你这模样的比起来都顺眼多了好不好。
我就想不明白了,活生生的人,干啥非要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不可?
可,抱怨归抱怨。真正要我面对上这么个玩意的时候,尤其是看着这玩意一步一步向我这里靠近过来的时候,说我脑袋里一片空白到再无回响的可能,我都能承认的好吧。
现在的我,只有唯一的一个愿望。
拜托啊拜托,千万别吓我啊。
我是真真的胆子小啊。
知不知道胆子小的小姑娘,是可以哭的啊?
是说,我真的要哭了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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