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看看......你们有见过这个人吗？”离陈南不远处，有一对两鬓灰白的夫妇，他们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寻人启事，瑟缩在穿着时髦、意气风发的大学生人群里。
大部分学生摆摆手，匆匆走过；偶尔有人接过，也只是看了一眼，摇摇头；还有些人把那张单薄的纸，随手塞进路边的垃圾桶，或者扔在地上随风飘走。
他们看到了，连忙去把垃圾桶和地上的传单捡回来，因为那上面印着他们儿子的照片，他们舍不得他被人糟践，即使是一张照片。
妇女将一张寻人启事，递到了陈南面前，“同学，你看看，你有见过他吗？也是你们学校的，前几天不见了。”她声音怯怯的，带着浓重的乡音。
落入陈南眼帘的，除了一张王小明的生活照外，还有妇女那只指关节异常粗大、干燥，还有厚厚的老茧，以及指甲缝里都是黑泥的手。
陈南抬起眼眸，看她那历经风吹日晒、饱受经霜的铜古色脸，皱纹从眼角炸开，一路蔓延到脸颊、额头，像是干涸土地上的龟裂。那双浑浊、布满血丝的眼里透着一丝微弱的希望，看着他。
他有些不忍心，但又不得不说出那句“没有见过”的话。
听到他的话，她那微弱的希望之光，好像暗淡了一点，然后对陈南说了声，“谢谢，如果之后你有看到他，一定要联系我们！”说完，便又去问别人了。
陈南看着他们一次次鼓起勇气上前，又一次次失落地退回来，两个单薄的身影，在春日的阳光下，透着无助和绝望。他握着那张寻人启事的手，攥紧了。
“你们谁有王小明的手机号？”陈南回到教室，问李裕和林海。
林海说：“我没存。”
“我也没有。”李裕挠头，“想着我们每天都能见到，没必要存。”
看样子，不是陈南一个觉得王小明这个人不能深交，是大家都这么认为。
亏得他那会儿故意在他们面前念了手机号，结果没一个人记。
“那qq号呢？”陈南又问。
林海说：“这个我有，之前请他上网的时候，加过。”
“最近两天，他有上线过吗？”
“没太注意。”林海这段时间忙着海外订单的事，根本没空跟人聊天，qq也只是偶尔挂着。
陈南打开笔记本电脑，对林海说：“把你qq登上。”
林海没有犹豫，直接登录了账号和密码。
陈南点开好友列表里，王小明的qq号，昵称叫“帅得惨绝人寰”，灰色头像，没有在线。
“我去，他这么不要脸的？”李裕忍不住吐槽，“小爷我长得不比他帅多了？他居然敢叫帅得惨绝人寰？我看他是不小心多打了前面两个字吧！”
“三哥，你要他qq做什么？”
“找人。”说着，陈南就给‘帅得惨绝人寰’发消息：王小明，你去哪里了？怎么不来上课？辅导员都问了我们好几次你了，你再不回来，我们就不帮你隐瞒了。
随后，又发了一条消息：你要是没钱买车票，就跟我说一声，我出钱帮你买，我兼职一个月800多块呢，刚发的工资。
殊不知，他发的这条消息，让李裕破防了，“我靠！林海，你兼职有这么多？”
“......”林海笑得尴尬，何止八百块，他三哥可是给他开了一万五一个月的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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