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怎么着,真开了!
张怀丹也为之感到茫然。
但见一点微光徐徐浮现,刹那之间,便生出霞光万道,瑞彩千条,冲散了心中的迷茫之情。
一股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浩瀚气息,轻易覆盖了一尊真人的心神,张怀丹只觉恍恍惚惚间,看到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河,从无限遥远的天空垂落,灌入同样无边无际的渊海之中,海中一条不可思议的玄龙游曳,一声龙吟,分开渊海,龙睛所照,天河逆流。
玄龙不见首尾,掌控着目光所及的一切!
张怀丹的心中震动极了,这也确实是能让真人感到震撼的伟岸!
张怀丹第一次真切的认识到自身的藐小,顿时毫不犹豫的确认,姮月口中的这位敖爷爷,绝对不是真人境界!
这天下间,竟然还隐藏了这等老怪。
他的心中又是惊动又是欣喜,这位前辈,定然知道!
重新镇下思绪,霞光瑞彩与幻象也慢慢散去,已经不在深谷老林之中。
张怀丹环顾四周,这是一片白色的空间,和之前姮月栖身的地方一样,俨然是被人以大神通大法力捏造出来的秘境,只是面积少了许多。
秘境之中没有遮蔽,事物一览无余,在前方不远之处,一扇高达百丈的门户高高矗立,上面镌刻了繁复而优美的云水之纹。
以张怀丹的眼力,也无法长久的注视那些纹路,只是心里有一种观感,如果能够参透其中任意一条纹路,去到外界,便可轻易成为一方水主,镇压万顷碧波!
‘这些纹路,是法则的具现化!’
心中再度震动,好大的手笔!竟然能够将法则刻印在门户之上!
这究竟需要怎样的伟力才能做到
并且门上的云水之纹何止千万,而这也仅仅是一扇门户罢了。
轻呼一口气,看那百丈门户之上,依稀有着一块石匾,上面的字迹犹如刀砍斧凿,偏偏无法看个分明。
收回目光,又见门户之前,默然屹立着五根玄色之柱,非石非木,非金非玉,无法分辨具体的材质,五条玄柱长短统一,约莫九丈,好似五名守卫门户的将士,但和百丈门户相比,实在无法引人注目。
张怀丹轻声开口:“姮月,我们应该如何拜见……”
却见姮月一脸的难以置信。
张怀丹反倒诧异,她不是说这里是她的家么
自己第一次进来,心弦震动免不了,姮月犯不着这种表情,莫非又在装模作样
“怎么会,这不是真的……”
姮月的两只眼睛震动阵阵,小脸上忽而迷茫,忽而悲哀,口中念叨着含糊不清的呓语,也顾不上招呼张怀丹,迈着有些踉跄的步子,朝着百丈门户走去。
张怀丹微惊,这可不像是装出来的!
默不作声的跟在姮月身后,很快接近门户,也接近了五根玄柱。
让张怀丹奇怪在于,姮月没有注视门户,反而死死盯着那五根玄柱。
片刻,身躯忽然一阵摇晃,软软的朝地上倒去。
张怀丹眼疾手快,提溜住她的衣领。
两只小脚悬空,姮月怒目而视:“混蛋,你就不知道抱住老身!”
张怀丹没搭理她,等到她双脚站稳,也望向五根玄柱,顿时发现了异常的地方。
刚才从不远处观望,只看到五根柱子通体玄黑,不知道材质。
现在依旧无法分辨材质,可未必通体玄黑。
他认真端详,却没有发现异常,但心中的预感不可能空穴来风,于是运起火眼金睛。
刹那之间,白青赤蓝黄五色光华流转不休,争相入眼,每一种光华,似有兽形驾驭,无不蕴藏着莫大的威能!
张怀丹微微骇然,后退半步,这才站稳,连忙化去神通。
“这是”
姮月身躯轻震,也没有心情跟他胡闹,凄然一笑,落寞的低下了头:“五灵封印。”
张怀丹瞥了她一眼:“前辈洞府的第二道锁前辈的安保措施有一套,你别说你不会解。”
姮月轻轻晃动脑袋:“安保措施,敖爷爷需要这个东西吗”
不等他开口,姮月怔怔道:“之前的感应阵法也好,密咒也好,都是为了阻拦别的人或者妖误打误撞闯进洞府。”
张怀丹眉头轻皱,敏锐感觉到姮月的心情不太对劲:“那这五根玄柱”
方才他火眼金睛一照,五色玄柱上面,全都携带了莫大的力量,至于后面的门户,根本无从窥见。
是以想要进入洞府,必须想办法挪开这些玄柱,理所当然认为是那位前辈设下的门槛。
现在听姮月这么一说,以往洞府门前根本没有玄柱
姮月却分外消沉,没有心情给他解释:“你刚才不是用出来亮眼睛的神通,你再仔细看一看。”
张怀丹再运神通,这次早有准备,倒是不至于被五色玄柱的力量惊动。
也很快看出问题。
那根赤色的玄柱,力量最是低微,和另外四根全然不能相提并论,张怀丹自问可以轻易将之除去,然而余下四根中力量,一根更比一根强!
尤其是那根黄色玄柱所蕴含的力量,到了让他也为之心惊的地步。
只是
这些力量究竟是怎么来的呢
全力催动神通,誓要看清一切!
仿佛突破了一层薄薄的界限,玄柱威能所逸散的光芒从心中消散,张怀丹看清了玄柱的本质!
他闭上眼睛,心中惊疑不定。
姮月心中难受:“你看清楚了。”
沉默了一会儿,张怀丹那点点头:“节哀顺变。”
他自然是看清楚了,这五根玄柱,为什么不叫五行封印,而叫做五灵封印。
盖因除了赤色玄柱之外,其他四根里面,都有一尊恐怖至极的活灵!
这些活灵在长久的光阴侵蚀中,早就消散了所有的意识,剩下的,只有意识消散之前留下的本能驱动。
而这四头活灵,分别是黄鼠狼、刺猬、蛇、老鼠。
姮月曾经说过,有四头‘小妖’跟随真龙修行,那也是她的家人。
此时此刻,她面上流露出来的哀色,结果是什么,已不言而喻。
姮月擦了擦眼角,仰起头来,努力做出一个笑容:“你不用为我担心,没关系的,黄大哥他们本来就是普普通通的野兽成精,我离开洞府的时候,最年轻的灰小四都快要死了,对于现在这种结果,我早就有心理准备。”
她又哭又笑的样子,着实令人心疼,好像一个嘴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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