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幽幽那张老树皮似的脸皱得更厉害了：\"许小子，别站着发呆。这盘古殿就是我们巫族的命根子，现在就这么敞着给你看，够意思了吧？\"
大殿里那股洪荒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许夜感觉自己的道袍都被汗水浸透了。\"老图，你们巫族疯了吧？这玩意儿连圣人都眼红，让我一个太乙金仙来保管？\"他使劲搓着手指，指甲缝里全是冷汗。
\"你以为我们愿意？\"图幽幽突然暴吼一声，震得殿顶的灰尘簌簌往下掉，\"十二祖巫没了，大阵破了，现在我们连个看门的金仙都凑不齐！\"老巫师的拳头砸在石柱上，裂纹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开来。
许夜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他看见图幽幽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水光，突然意识到这群曾经叱咤洪荒的老家伙们，现在真的走投无路了。
\"听着小子，\"图幽幽喘着粗气，声音突然低了下来，\"盘古心血虽然不能化形，但能保我巫族香火不灭。可要是落在坏人手里...\"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洪荒就完了。\"
许夜咽了口唾沫。殿中央那团暗红色的光晕忽明忽暗，像是颗跳动的心脏。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要不...你们找别人？我师父天峰真人...\"
\"放屁！\"旁边一个独眼巫族猛地蹿出来，\"你以为我们没想过？那老道士缩得比乌龟还快！\"他啐了一口，\"要不是看在你小子跟后土娘娘有交情的份上...\"
图幽幽抬手制止了他：\"许夜，你要真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强。\"老人突然露出个惨笑，\"大不了...老子现在就把它扔进混沌里！\"说着正要去抓那团红光。
\"别别别！\"许夜一个箭步冲上去拦住，\"老图你冷静点！\"他感觉自己的道心都要蹦出嗓子眼了，\"我...我再想想...\"
独眼巫族阴阳怪气地插嘴：\"呵，该不会是打着私吞的主意吧？\"
\"你他妈放...\"许夜话到嘴边硬生生憋住了。他忽然发现周围十几个巫族大汉的眼神都不对劲了，那分明是看贼的眼神。
图幽幽叹了口气：\"许小子，我们不是不信你。\"他指了指殿外灰蒙蒙的天，\"这世道...由不得人不多个心眼。\"
许夜突然笑了，笑得特别难看：\"行啊老图，跟我玩这套？\"他一把扯开衣领，露出胸膛，\"要不我现在就发个天道誓言？\"
殿里突然安静得可怕。那团盘古心血的光晕突然暴涨，照得每个人脸上都一片血红。
\"用不着。\"图幽幽慢慢摇头，\"我们赌的就是你的人品。\"老人佝偻着背，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磨，\"就当...给巫族留条活路。\"
许夜张了张嘴，突然说不出话来。他看见图幽幽破旧的巫袍下露出道道伤疤，那是上次量劫留下的。殿外传来呜呜的风声，像是万千巫族亡魂在哭嚎。
\"老许啊，这东西搁你这儿总比便宜了外人强。\"帝江拍了拍许夜的肩膀，厚重的嗓音在空旷的盘古殿里回荡，\"咱们巫族现在这副模样，留着也是白瞎。\"
祝融在一旁插嘴：\"就是！那群妖族崽子要是知道盘古殿的下落，非得掘地三尺不可。\"他暴躁地跺了跺脚，地面顿时裂开几道细纹。
许夜掂量着手中缩小的盘古殿模型，白玉般的殿身在他掌心泛着微光。\"诸位放心，等后土苏醒之日，我定当完璧归赵。\"
零零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