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那一刻,多恩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背着那早已半死不活的父亲——那位曾经无所不能、令群星都为之俯首的帝皇。
王座周围漂浮着炽白的灵能尘埃,马卡多的残魂在空气中消散,化作最后的火花落在帝皇的黄金铠甲上。
伏尔甘看着那一切,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场战争,到底还剩下什么?
后来,基里曼终于到了——他那“九小时”的承诺,化作了无言的迟到。
那时他带着齐装满员的30万阿斯塔特大军,却带不回圣吉列斯的笑容,也救不回父亲的眼神。
伏尔甘只是默默看着他,没有怒吼,没有质问,甚至没有责备。只是那一瞬间,他明白了——有些迟到,不是因为距离,而是因为信念已经断了。
在黄金王座前,他们又争了起来。
莱恩咆哮着,指责鲁斯背叛了父亲的意志;鲁斯怒吼着,反击莱恩的傲慢与冷酷;基里曼试图调停,却被双方的怒火吞没。
那时,莱恩的剑光一闪,鲁斯的鲜血在王座前喷洒开来——神圣的大厅里,兄弟反目的回声久久不散。
伏尔甘静静看着这一切,肩膀的肌肉一寸寸收紧,他的呼吸越来越沉。如果连兄弟都成了敌人,那么这帝国……还剩下什么意义?
于是他沉默。
他没有加入争吵,只是缓缓站起身,转过身,背对那座正在失去温度的王座。那时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也许该结束了。
但命运从未允许他“结束”。当“野兽”崛起的那一天,他又一次被推上了前线。
他本可以离开,去追寻那被遗忘的和平,可他仍然留下了。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不留下,帝国的百姓——那些曾经让他骄傲的人类——将在兽人的咆哮中化为尘埃。
所以他再一次举起了锤子,为帝国、为父亲、为已经破碎的兄弟情义——而燃烧自己的生命。
多年以后,当伏尔甘终于在自己的小工坊中重生,锤击的声音重新回荡在他耳畔时,那些往事仍然如梦魇一般在脑海里徘徊。
这时,门被推开,基里曼走了进来,仍是一身整洁的蓝色军装,神态稳重,目光中带着那份久违的兄弟情。
“伏尔甘,”他说,声音里带着克制的情绪,“好久不见……”
伏尔甘回头,眼中闪过温热的光,他伸出手拍了拍基里曼的肩膀,嘴角挤出一丝笑。
“罗伯特,你也是要结婚了……不过,为什么是个灵族?”
基里曼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嘶,我也不知道……但伊芙蕾妮确实与我们在大远征中遇到的灵族不一样。她……让我重新相信,有的东西,也许还可以修复。”
伏尔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唉……算了。听说对方是白灵族,至少不是黑的……”
“咳咳——”
旁边的察合台正喝着茶,突然被呛得连连咳嗽。
圣吉列斯立刻上前,一边笑着一边拍他背:“对吧,五哥?至少不是那种——”
“你少说两句!”察合台白了他一眼,“没人把你当哑巴。”
伏尔甘看着两人拌嘴的样子,嘴角终于露出久违的笑意。
那笑容带着温暖,也带着一丝疲惫的释然。
他听不懂他们在笑些什么,只是无奈地耸耸肩,心想——也许,这样的吵闹,才是他真正想回来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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