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不是三千多,而是五千多。”
林:“五千多?你方才还说安南人只有三千多!疯子,你在面前还撒起谎来了?”
吴:“攻城时安南人死了百余人,后因士气低落,其余的人都做了俘虏。”
林:“即便如此,哪来的五千多人?”
吴:“三千多俘虏,加上城中的两千安南居民。”
林:“五千多人都死了?怎么死的?”
吴:“……”
吴:“统统被砍了头!”
林:“混账!”
一声怒喝,林宗泽一骨碌从地上站了起来,只见他额头青筋暴起,一手指着吴立峰,恶狠狠的说道:“三千多俘虏,两千的百姓,统统砍了头?狗毛这混账东西真是死性不改!这次我非得拿他开刀不可!”
吴:“三哥,你误会了!”
林:“我误会什么了?上次他杀俘,我放了他一马,现在可倒好,非但没改过,反而变本加厉!”
吴:“这与狗毛没关系,他只是执行命令。”
林:“执行命令?谁下的令?”
吴:“许山海!”
林:“……。”
林:“我不信!你别替狗毛说话,别把屎盆子往别人头上扣!”
坦率的说,现在哪怕是吴立峰把天上的神仙请出来,林宗泽也不相信许山海会下令把所有安南人统统处死。因为,在他心中,许山海只不过是一个柔弱的读书人。
吴:“确实是他下的令,他说要拿安南人的头颅筑京观!”
林:“筑京观?”
在军中多年的林宗泽,听到这几个字,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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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州,海滩
西湾的另一侧,一片绵延近十里的海滩。这片人迹罕至的海滩,细沙、碎贝壳、乱石、杂草,一眼看过去,满目荒凉。
一手提着长袍的下摆,一手提着沈南秋做的布鞋,赤足的许山海小心翼翼的走在海滩上,海浪拍打在大石上的声音,再加上带着腥味“呼呼”的海风,吹乱了他的发髻。卢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
“小先生,这片海滩我们都快走完了,不知你想找什么?”终于,卢振忍不住发问。
许山海停下脚步,环顾四周,然后竖起一只拇指,一会儿对着海岸,一会儿又转身对着远处几座宛若盒子般大小的的木屋。
一番奇怪的举动之后,许山海终于开口:“卢振,你看,我们把晒盐场搬来这里如何?”。
“你说把安南人之前的那个晒盐场搬来这里?”卢振终于明白,许山海带着他在这片海滩转悠的目的了。
“嗯,那个晒盐场太小,我想在这里整一个大的!”许山海点点头。
“我看可以!”卢振点点头。
“只是,不知小先生想建个多大的晒盐场?”卢振问道。
“圈两亩地大小先用着,以后不够用了再往两边扩,反正这里能用的地方大!”许山海伸出双手,在虚空中划拉了一下。
“两亩地大小?”卢振有些吃惊。
作为曾经地主的管家,别的或许他不拿手,但是,对于土地大小概念,他的本事几乎无人能敌。
所以,当许山海说出“一亩地”时,他立刻反应过来,这几乎比安南人那个晒盐场的五倍。
“突然把晒盐场扩那么大,所需的人手和煮盐的家伙事,怕是一时半会儿凑不齐呀!”卢振小声的说道。
“无妨!无妨!方才那些登记的人招来用便是了,城中又没土地给他们耕种,来晒盐场干活,还有工钱拿,起码能糊口。”这也是,为什么刚才许山海在凌成仕那里待那么长时间的缘故。
“至于煮盐,无非就是架起大锅来煮而已,这个不用担心,我已经交待铁窑那边赶制一百口大锅了。”许山海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今天一大早,许山海先是出城,到罗桐那里看了看。看着一群一群被掳来的村民,从罗桐手下人那里拿到干粮、盘缠,然后返回他们的故土。
然后,他又转身到城外另一边的山坡上,饶有兴趣的看了看王恩祖带着人,操练新加入的那数百村民。
最后,回到城中的许山海又来到与州衙一街之隔的屋前,远远的看着那些打算在城中定居的村民,排着队,挨个报上姓名,由凌成仕登记造册。
由于之前安南人只掳走青壮的男丁,那些老弱病残和妇孺孩童统统被处死,所以,眼下,排队登记的人清一色都是男人。
这些人登记完之后,由卢振的手下,把他们安置进城中空着的屋子,这些人就成了永安州新的居民。
至于,在许山海命令中保得一条性命的“有生育能力的女子”安南女人,此刻,全部被集中在离州衙不远处的那个小校场中,等候着那些已经分配到屋子的男人们过来挑选。
在远处,看了好一会儿的许山海,忽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自嘲般的摇了摇头,微笑着挤过人群,把卢振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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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州湾外海
艏楼上的周东来放下手中的千里镜,不甘心的极目远眺,不知道在找什么。
半晌,只见他喃喃自语道:“几日都不见安南水猴子了,那些家伙难道改了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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