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前的所有计划一样,都是用几件事一以贯之。
把整个计划连成一条完整的脉络。
也方便各级官员们制订出一个具体的实施方略。
只不过这次把原本的三年计划换成五年而已。
但是在场的所有人在听完这个计划后,不仅没有任何时间拉长的轻松感。
反而一个个的都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这次五年计划里的这些事情,难度要比当初在益州高不止一星半点儿。
因为益州是大汉的基本盘,而且只有一州之地。
对地方上的控制要比现在强得多。
等于说现在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好在刘谌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潜移默化的让手下人做了不少事。
包括但不限于把土地分给当地百姓,解除这些百姓的佃户身份。
让大汉在雍凉拥有一部分百姓基础。
再加上这些事都是之前做熟了的事情。
无非就是现在的舞台更大一些罢了。
中间的小磕绊肯定会有,但在场的人都觉得这些问题是可以应对的。
等陈寿将这次五年计划的计划书宣读完毕之后。
刘谌从皇位上站了起来,端着酒说道:
“大汉的强大,离不开众卿努力。”
“待踏入洛阳之时,朕与众卿于东都共贺,勉之!”
“臣等遵旨!”
满朝文武举杯面朝刘谌,君臣共饮杯中酒。
与此同时,建邺。
原大吴皇宫,现在应该叫吴王王宫。
同样是群臣毕至,歌舞升平,一片太平景象。
但在场的这些人里,却有两人的脸色并不好看。
一个自然是抱着年幼吴王的吴王太妃朱氏。
一个就是在台下坐着的吴王太傅朱先。
尤其是朱先,看着曾经属于自己的位置被别人给占了去。
那感觉别提多窝心了。
当日决定去帝号向大汉称臣,本意是想用这个虚无的名号换取大汉一些实打实的好处。
等晋国退兵之后,江东依然自成一体,指接受大汉名义上的统治。
谁知道那个刘谌竟然如此鸡贼,派了一个曾经的吴臣张惇出任吴国国相。
不仅把自己的权利一撸到底,也打乱了自己的所有部署和计划。
原本朱先还想以故吴之臣的名义拉拢一下张惇。
奈何其兄以及家族子弟皆死于孙氏之手,让张惇绝不可能对大吴再怀有任何认同心。
而且从坐上大吴国相的位置之后,张惇就在不停的拉拢和分化江东的这些士族。
张惇是谁,其兄乃故大吴左将军张布。
几十年高居大吴庙堂,对吴国的局面不说是了如指掌,那也是相当清楚。
总之,此时的张惇就像是一个钉子一样,牢牢的钉在吴国的心脏上。
而且还是一个对吴国十分了解的钉子,因此让朱先显得有些畏手畏脚。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自己身为吴国大将军,掌吴国兵马。
可以说是生杀予夺皆在己手。
但现在他手中虽然也有兵马,也能轻而易举的杀了张惇。
可这会儿动手,已经很难找来盟友了。
因为此时的大家,都是大汉名义上的臣子,一旦动兵就视同谋逆,那些人是不会跟着自己一起下水的。
一想到这里,朱先的心中就一阵苦涩。
他也是后来才想明白,即便是吴国不向大汉称臣。
大汉也绝不可能坐视江东被晋国给占了去。
因为那将意味着刘谌夺取天下会难上几个等级。
自己当时也是被晋国的攻势给吓到了,才病急乱投医的做出这个让自己懊悔不已的选择。
同时朱先的心中也对司马炎一阵暗恨。
明明自己已经派出使者服软了,并承诺赔偿给他好处。
为什么司马炎就是不同意?
要是当初司马炎同意自己的做法,何至于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一杯佳酿入喉,朱先却只品尝出了其中的苦涩味道。
而端坐在吴王身侧的张惇,此时的嘴角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当上吴国国相的这大半年时间里。
张惇没有对江东既有的利益划分做任何的调整。
哪怕是已经明牌投靠大汉的陆氏,张惇也没有做出任何想要帮其争回利益的举动。
因为他在大汉的那几年,已经从刘谌的几次改革成果中,彻底的看清楚了这些士族的嘴脸。
也知道这点利益不仅不会给陆家带来任何的好处,反而会让江东其余士族心生警惕。
来之前陛下就已经说过了,吴国和晋国不一样。
晋国是明面上的死敌,双方最终只有可能活下来一个。
但吴国却是可以通过另一种方式使其归心。
虽然最终可能会给这片土地上留下一些隐患,不过却能让百姓们以一种更温和的方式度过这次权利更替。
不过有了自己这大半年的奔波劳碌,已经彻底摸清楚了现在江东局势。
江东士族也并非铁板一块,顾陆朱张四大家族垄断了江东的绝大部分资源。
其余小家族只能占有其中的一些边角料。
而四大家族中的朱家,又因为掌控吴国两代帝王的原因,地位超然于其余三家之上。
自然也就占据了绝大部分的利益。
这早就已经引起其余几大家族的不满,因为江东的地盘就这么大。
你多占一分,其余人自然就要少占一分。
都是利益,谁愿意平白让渡出来?
这一点从朱先被夺权时,无一人站出来替他说话就可以窥见一斑。
因此想要瓦解江东士族,最好先拿朱氏开刀!
张惇走到朱先面前,举起手中酒觞。对着朱先行了一礼。
“太傅,请!”
尽管心中对张惇颇为愤恨,但面子上的活还是不能落下。
朱先赶紧起身:
“国相,请!”
一觞饮罢,张惇笑着说道:
“太傅真是存的一片好心思啊!”
“真当我看不出来吗?”
此言一出,朱先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难道自己心中所想已经被对方给看出来了?
但脸上却还是强作镇定的说道:
“国相何出此言啊?”
张惇说道:
“太傅身负教导吴王之责,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却在府中深居浅出。”
“从未过问过王事,太傅岂不是打算要累死在下?”
听到这话,朱先的心中没有丝毫松懈,反而更加的紧张。
因为他已经可以完全确定张惇已经盯上自己了。
但是嘴上还是赶紧说道:
“岂敢岂敢,吴王尚幼。”
“还未到求学之时,故而只能暂时闲居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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