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漆木山甩了甩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紧接着另一道声音传来:“哪儿有相夷?你看见什么了?”
“哎呀,我今天估计真喝多了,老眼昏花了……刚还以为看见相夷和小叶子来敬酒。”漆木山摆了摆手,转头又赶紧灌了一口酒,“不管是不是真的,这一口必须得喝!”
师娘火大道:“都喝多了还喝!”
“今天相夷大婚我多喝几口怎么了?又不是天天有这样的喜事!”
“拜堂还没拜呢!难道你醉醺醺地去坐高堂位?!”
李莲花在师父师娘的拌嘴声里,默默地磕完了三个头。
师父,不孝徒儿让您担心了。
我以前总说些不想活了、很快就下来陪您的丧气话,您肯定气得恨不得起来打我。
如今徒儿真的要成婚了,您不要再挂念我。
漆木山叹了口气:“诶,若是相夷的亲生爹娘能看到今日就好了。”
师娘也沉默了一瞬,“李家对你有恩,我们也将相夷养大成人了,他们在天有灵也该欣慰了。”
她说到这突然眉头紧皱,“只是那叶姑娘……当真是相夷的良配吗?她竟然让相夷入赘,我们怎么跟相夷的爹娘交代?”
“嗐,老婆子你操心那么多干嘛?若不是相夷自己当真喜欢,谁能让他吃这个亏?”漆木山摆摆手:“夫妻之间吵吵闹闹的不要紧,没有真感情才要命呢。”
李莲花牵着叶灼站在那,沉默良久。
他小时候很怕师父师娘吵架,怕好不容易得来的家会散。
师父师娘常常吵着吵着就大打出手,年幼时他会哭着求他们别打了,而师父师娘会让师兄把他带去睡觉。
师兄总是捂住他的眼睛和耳朵,叫他别听别看。
可他睡不着,只好一边留意屋外的响动,一边在心里暗暗发誓——将来娶了妻子,无论什么情况绝不冲她发火。
当然,最好是娶个温柔贤淑、琴瑟和鸣的。
他突然被一种冲动驱使,主动向前迈了几步,站到师父师娘中间。
他试图双手去拉两个人的手,却徒然地穿过,最终只能轻轻覆盖在两人手背上。
“师父、师娘……并不是有真感情就能禁得起一直消耗。”李莲花轻声说:“我与阿灼已经找到了好好相处的方式,你们也千万别留下遗憾。”
漆木山觉得有些异样,但又分不清是醉了还是错觉,晃了晃神。
好像是小徒儿的声音……他刚说什么?
师父你天天跟师娘吵成那样,还有空操心我呢?其实反而是我很担心你们,都是老夫老妻的了,打起来也不怕伤到腰。
嘿,臭小子!
越来越目无尊长了!
漆木山吹了吹胡子,竟伸手打了他一下——非常精准地从李莲花头顶心穿了过去。
“过好你自己的日子!”
李莲花怔愣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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