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猝不及防,半是主动、半是被动地将人抱了个满怀。
“小心!”
他原本是一条腿支起、一条腿平放,上半身斜倚在门框上的,阿灼这样冷不丁扑过来搂他的脖子,小腹就往他膝盖上撞过去了。
于是他赶紧将腿一让,同时双手扶稳她的腰。
叶灼重心不稳,有些狼狈的跌在他怀中,却还是笑嘻嘻地仰着脸:“可是成婚这件事,只要有你的人就够了啊!”
李相夷只觉得心里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在流淌,又不是血,又不是真气。
那股冲动让他很想现在就拉着她拜天地。
不需要什么繁复的礼法和无关紧要的宾客——他要娶阿灼,最初也就是他们俩自己决定的事。
“阿灼。”他拥紧了怀中人,将头抵在她肩上,闷声道:“其实……小时候师兄对我很好的。”
“你也说过我傲慢,无法对旁人设身处地、将心比心……我弄丢了师兄,决不会再弄丢你了。”
“以后只要你觉得委屈,跟我发脾气也好,当众下我面子也好,都可以……我不需要你太温柔大方。”
然后他闭上眼睛,以极轻地声音说:“我绝不负你。”
也不知道是跟她保证,还是告诫自己,亦或只是下个决心。
“相夷。”叶灼突然在他怀里坐直了,“我确实说过你傲慢——但现在我收回这句话。”
“我因为遇到过梁子献那样的人,所以特别容易把一点点危险的苗头想象成灾难,所以对你很苛责……你说过要保护我,我也当真指望你的保护,才会有一点落差就向你发脾气。”
“但经过这次我才知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李相夷从来没听她当面夸过自己,一时有点惊讶,不由放松了手臂,将她扶到面对自己,怔怔看着。
阿灼眼中闪着晶亮的光,满溢崇拜和爱慕,一点不避讳他的目光。
“今日发生这么多事,你有一万个理由伤心愤怒,但还是先稳住大局,甚至照顾了我的情绪。”她眼里都是真诚,“但我只知道自己委屈,并没设身处地替你想过。而被我指责反而会道歉。”
“我自觉比师兄对你更好,所以觉得你也应当偏爱我,但其实……我对你不如你对我好,没什么可委屈的。”
“你从来不埋怨别人为什么不替你着想,你甚至意识不到这一点。”她说着低头笑了,“所以我们都欺负你。”
李相夷看着她,感觉心口堵了很多话说不出来。
“刚刚我在想,我还小,还做不了一个好娘亲……”阿灼忽然伸手抚了抚小腹,“然后我突然意识到,明明你只比我大两岁,可我能毫无顾忌地依靠你。”
半盏茶前,她在床上躺着,却怎么也睡不着。
门外忽得一阵喧闹。
她正想出声喊她们安静,绿夭已经挣脱了几个婢女的阻拦跑进来,直奔她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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