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黑暗中亮起了无数眼睛。
恐惧,仇恨,麻木,说不清的情绪。
铁锈的栏杆,横生的苔藓,粘腻的发黑的液体滴滴答答地淌着,那是唯一的声音。
空气中,是腐烂和潮湿的气息。
什么声音都没有,他们,如果还能被称之为人类的话,只是毫无声息地看着。
鳞片,羽毛,犄角,还有一切不属于人类的组织,如同被缝合一般突兀地生长着。
每个人的身上都绑着泛黄渗血的绷带。
他们并非不想以怒吼发泄仇恨,而是饥饿已经夺取了他们哪怕吐字的力气。
只有在进入试验场去面对比他们凶残十倍的魔兽时,他们才会大发慈悲地被准许喝上一顿或者发霉或者份量严重不足的稀粥。
千百道目光,淬着比世间任何毒药都酷烈的憎恨。
雷莹术士沐浴在这目光中,穿过走廊。
她连一个眼神都不曾回应,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对身后如芒在背的目光视而不见。
走廊尽头的门关上了,又是一片黑暗。
眼睛里的光熄灭了,下一个,是谁?
……
“「博士」大人,一切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我们随时都可以出发。”
身披毛氅的男人摇晃着杯子里的试管,另一只手上则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身前的手术台上横躺着什么,或许用人类来形容并不合适。
因为,它早已破碎得面目全非。
“下去吧。”
多托雷慢条斯理地用刀尖挑起一枚血珠甩进试管,惜字如金地回答了三个字。
雷莹术士干净利落地起身,她知道,这位执行官沉浸于实验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
汇报已毕,现在,她该去完成工作了。
在离开这里之前,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就比如,实验剩下的“废品”,需要一个不留痕迹的处理结果。
转角处,一个男人和她擦身而过,女人的兜帽掀开,正是两年前出访蒙德的至冬使节。
“柳德安拉,别来无恙。”
“我还以为你的身手退步了,连教令院鹰犬的围猎都逃不脱了呢。”
男人声音戏谑,脸上是毫不掩饰恶意的讽笑,口中啧啧出声。
“呵呵,彼此彼此,克洛伯,建议你这段时间提起小心,万一再发生上一次……”
“想好了。”
“「博士」大人会不会拿你充作耗材。”
雷莹术士不遑多让,冷笑一声,眼神轻蔑,嘴上则是毫不留情地反击。
她适时地断开了话头,欣赏着被称为克洛伯的男人的脸一点点由红变青。
“牙尖嘴利。”
“多谢夸奖。”
两人错身而走。
……
另一边,蒙德城,冒险家协会。
“什么?小艾咪……菲谢尔失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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