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还是不得不感叹一声,楚赫牛逼。”
“他死后斩出的一剑,才是真正造就一切的定江山之剑。”
“楚云登基的话,或许楚家江山已经改名姓谢了。”
顾浔不得不由衷佩服楚赫的老辣,遗嘱换次子为君,需要可不止是勇气。
“公子,像你这般,太没意思了。”
“许多人抓耳挠腮也想不清楚的事情,落到你这里,片刻间便能知其根源,生活没有一点惊喜和意外。”
这两年来,雾魉越发的看懂顾浔了。
以前的顾浔身上还有一股掩盖在成熟稳重下的青涩气。
经历了一路风吹雨打之后,身上的那股青涩气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消退,余下的只有老谋深算。
“不是没有少年心气了,而是身上责任已经不容许你家公子少年心性了。”
“在外面混不好,是要回家继承皇位的,你不懂公子的忧伤。”
雾魉表情瞬间僵硬,不知道是笑好,还是哭好,最后只能化作一抹苦笑。
“公子,这话我听听就算了,说出去能估计能将听到的人全部气死。”
“当然,也有人会把你当作傻子。”
雾魉最是懂顾浔,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壶酒,递给顾浔。
“公子,像你这样的人,是不是很累?”
顾浔端坐船头,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悠悠叹了一口气。
“习惯了就好。”
“苦,能苦的过天下百姓吗?”
“以前我只想着风风光光回到京城,以君临天下之势,替娘亲讨一个公道。”
“只是走着走着,见到陈子铭、张子良、外公等许多人,许多事,总觉得自已即使为了他们,也该做的点什么,不能让他们失望。”
“说句心里话,不曾离开京城之前,我从未想过要做天下共主,觉得能在江湖上称霸一方,足以。”
“以前,我觉的此生只要性命无忧,大仇得报,便可无事一身轻的逍遥天下。”
“谁知道,路的越远,身上的包袱越重呢。”
雾魉能理解顾浔心情,统管夜幕的他见到了太多的人间悲剧。
百姓当真是如同路边野草,可以随意践踏,命如纸薄。
“公子,你知道我每次进出大秦的感觉是什么吗?”
顾浔喝了一口酒,没有想到是老杨头的酿制的黄酒。
“是什么?”
雾魉神色黯然,吐出一口浊气后,才开口。
“天上和地狱。”
“大秦的百姓已经是丰衣足食,吃过的碗里洗出来的都是油水。”
“大秦之外呢,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多了去,但凡遇到点天灾人祸,路边全部都是饿死冻死之人。”
“公子,你你见过易子而食吗?”
“我见过,不止一次两次,是很多次,很多次。”
“那些瘦嶙峋的孩子,目光依旧天真无邪,最大的愿望便是吃饱饭,殊不知他们已经是‘菜人’,被人填饱肚子的粮食。”
“我不止一次的救过那些孩子,可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无论我怎么救,都救不完。”
“后来我找到了花魊,在他的支持下,还是有救不完的‘菜人’。”
“直到大秦立国,我走完了大秦的每一寸疆土,原本菜人最多的中域大地,俨然见不到一个‘菜人’。”
“甚至那些孩子的愿望不再是吃饱饭,而是读书识字,或是强身健体,以便将来报效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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