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一号房里,王蓝田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额头上还挂着汗。
恒月正坐在案前翻书,瞥了他一眼:“做贼去了?跑这么急。”
“我、我上茅房去了。”王蓝田梗着脖子,眼神有些闪躲。
恒月合上书,指了指墙角的草席:“今晚你还睡地上。”
“凭什么?”王蓝田炸了毛,“昨天睡了一夜,我腰酸背痛的!”
“凭我不想跟你睡一张床。”恒月挑眉,活动了下手腕,“要不咱们再打一架?打赢了,床归你。”
王蓝田立刻怂了,悻悻(xg)地踢了踢草席:“哼,睡就睡!”
他蹲在地上铺草席时,小声嘀咕,“你等着,总有一天,我把你和马文才一起揍一顿!”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恒月耳尖,抬头看他。
王蓝田赶紧摆手:“没什么!恒老大,我这就睡!”
恒月没再理他。
第二天的蹴鞠场上,尘土飞扬。
马文才一脚将球踢向梁山伯,力道又快又狠。梁山伯没接住,被球砸中胸口,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马文才,你做什么!”祝英台赶紧冲过去扶他,气得眼睛都红了。
马文才拍了拍手,语气不屑:“是他自己接不住球,怪谁?”
秦京生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技不如人,还敢怪文才兄!”
恒月穿着书院的校服,站在场边冷冷道:“马文才,你好歹是世家子弟,一点谦谦公子的风范都没有,只会欺负人。”
马文才转头看她,忽然一脚将蹴鞠踢了过去。
恒月没防备,被球砸中胳膊,疼得她龇牙咧嘴。
王蓝田在旁边偷偷笑,心想总算有人治治这个嚣张的恒月了。可他也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马文才,只能在心里过过瘾。
恒月捂着胳膊,气得浑身发抖:“马文才,你给我记住!”
她现在对马文才彻底下头。
“马文才,你有什么冲我来!”祝英台将梁山伯护在身后。
“你的好大哥自己不行,怪得了谁?”马文才冷笑。
“我没事,英台。”梁山伯挣扎着站起来,胸口还在隐隐作痛。
秦京生四处看了看,没瞧见王清之的身影,故意大声道:“哎,那个王清之呢?该不会又去医馆了吧?病秧子就是病秧子,蹴鞠都不敢来凑个热闹。”
王蓝田跟着起哄:“他要是敢来踢蹴鞠,才是真有毛病!”
马文才瞥了眼离场的梁山伯和祝英台,嘴角勾起抹得意的笑:“梁山伯,还敢不敢再踢?”
“山伯,我们走!”祝英台扶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马文才看着两人的背影,冷哼一声——在众人面前扳回一局的感觉,还算不错。
中午,王清之坐在房间里看书,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书页上,安静得只听见翻书声。
马文才推门进来,脱下沾着尘土的外衣,随手扔在椅背上:“王清之,去不去沐浴?”
“我已经洗过了。”王清之头也没抬。
马文才没再多说,转身往外走。刚到院门口,就撞见王蓝田鬼鬼祟祟地过来。
“文才兄!”王蓝田献宝似的凑上来,手里捧着个小巧的锦盒。
“有事?”马文才皱眉,不太待见他。
王蓝田打开锦盒,里面是块莹白的香膏,散发着淡淡的兰花香:“你看这东西!我在书院后山捡到的,是女子用的沐浴香膏!我怀疑……书院里藏着女子!”
“哦?”马文才挑眉,没说话。
“王蓝田,你是不是欠打?”恒月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刚从厨房打饭回来,手里还提着食盒,“这种香膏分什么男女?魏晋名士还簪花呢,照你这么说,他们都是女子?”
王蓝田被噎得说不出话,脸红脖子粗:“你、你强词夺理!”
“亏你们还是士族子弟,一点风雅都不懂。”恒月翻了个白眼,绕过他们往房里走,“懒得理你们。”
马文才看着恒月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香膏,忽然觉得有点尴尬——他还真不知道这香膏男子也能用。
他轻咳一声,把锦盒塞回王蓝田手里,转身就走,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
论棋课上,夫子让学子们两两组队演练。秦京生撇着嘴:“下盘棋还要组队练?真麻烦。”
王蓝田凑到恒月身边:“你会下棋吗?”
“不会。”恒月干脆地回答。
王蓝田眼睛一亮,转身去找马文才:“文才兄,我跟你一组吧!”
“你配吗?”马文才头也没抬,目光落在王清之身上——他想跟最厉害的人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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