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盒子,释放冥兰花的气息,引妖兽潮攻城。
这哪里是任务,分明是要让他亲手将拒北城推入地狱。
数十万人,旦夕之间便可能沦为妖兽的口粮,而他,就是递出屠刀的帮凶。
可他,竟连拒绝的底气都没有。
夜风吹过院子,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掠过脚边,发出“沙沙”的声响。
像是无数冤魂在低泣,又像是在为这座即将迎来浩劫的城池,提前奏响了哀歌。
“果然,我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何庆丰看着桌上的盒子,嘴角勾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涩笑容。
安魂教行事向来狠辣,哪会满足于只除掉丘哲一队人?
这是要借着他的手,掀翻整个拒北城的根基啊。
如果这件事做成了,那他可就算是彻底钉死在这条贼船上了。
从前或许还有回头的余地,往后便是与镇妖军、与整个拒海城为敌,再无转圜的可能。
如果要是被拒海城的高层知道这件事,他不敢深想,后背却已沁出冷汗。
追杀他的绝不会只有镇妖军,破锋军、皓阳军,都会将他列为头号重犯。
更可怕的是,拒海城极有可能会派出四象境强者亲自追杀。
那些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翻遍千山万水也会把他揪出来,让他尝尽世间酷刑。
至于悬赏他的踪迹和人头?
那赏金定然能让无数修士疯狂。
一枚破境丹,足够让最要好的兄弟反目,让最忠诚的部下背叛。
“罢了,事已至此,一切都晚了。”
何庆丰轻叹一口气,声音里满是认命的疲惫,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向命运低头。
他抬手将盒子和羊皮卷一并收入乾坤袋,指尖触到盒面的刹那。
仿佛还能感受到那股透过储物袋传来的阴冷,像附骨之疽,甩也甩不掉。
柏青羽的身影在夜色中穿梭,几个起落便出了拒北城的内城,来到贫民区的边缘。
这里的房屋多是土坯墙、茅草顶,低矮得像是伏在地上的土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劣质烈酒的气息。
他在一处院墙斑驳的院子前停下,院里堆着半墙高的柴火,枯枝间还夹杂着些破旧的渔网,一看便知是渔民或樵夫的住处。
“咚咚。”柏青羽屈指轻叩木门,节奏分明,像是在敲某种暗号。
“谁呀?”
院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警惕,显然是被这深夜的敲门声惊到了。
“是我。”柏青羽压低声音,吐出两个字,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院子里的人一下子就听出了声音,顿时没了方才的警惕,很快传来门闩抽动的“吱呀”声。
木门被拉开一道缝,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探出头来,满脸风霜,眼角的皱纹深得能夹住蚊子,长着一副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憨厚老实的面容。
“见过堂主。”男人看到柏青羽,连忙推开门,躬身行礼,动作带着几分拘谨,却又透着熟稔的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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