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明心头大骂:“刘征你个杂碎!往日联手对抗徐光时,还在称兄道弟,
如今见我落难,连个屁都不放!真他妈不是东西!”
石勒见女儿如此不管不顾地要救李晓明,心中的惜才之念,终究占了上风。
他长长吁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道:“孤王岂是不念情分之人?
他违抗军令,孤或可念其旧功,以功抵过。
只是他对徐侍中……下手委实太狠!若不加以惩治,孤王如何向徐侍中交代?
何以安抚众将之心?”
这话看似严厉,实则已留了余地。
徐光哪里肯罢休?
立刻挺起还在隐隐作痛的胸膛,指着自己的脸,声音悲愤中带着煽动:“王上明鉴!正是此理!
臣这副模样,便是铁证!
还请王上速斩此狂悖之徒,还臣一个公道,正我军法威严!
时辰不早了,莫要耽误了攻城大计啊!”
“赔偿!王上!既是卑职干下的错事,情愿赔偿些金银当医药费!”
李晓明眼看徐光不依不饶,形势所迫,挣扎着嘶声大喊,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了。
石勒嘴角抽了抽,目光下意识地瞟向徐光,那意思分明在问:“你看……赔钱行不行?”
徐光简直要气疯了,瞪着那双肿胀的小眼睛,怒不可遏:“不行!绝无可能!
此贼于国不忠,阻挠军令,殴伤同僚,罪不容诛!
岂是区区金银便能打发的?今日不杀他,天理难容!
王上,莫要再犹豫了,速速下令啊!”
石勒被徐光逼得实在头疼。
他脾气过了,本意已不想杀李晓明,又有女儿的面子,原想找个由头重责一顿,关几天便算了。
可这徐光竟如此不依不饶,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倒让他一时骑虎难下。
他无奈地抬眼,朝石豪使了个眼色。
石豪会意,正待上前打圆场……
李晓明却已等不及了,那边押解他的羯兵已经开始发力,急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
生怕羯兵手起刀落,真把他咔嚓了!
也顾不得许多,猛地抬头,冲着石勒嘶声大吼起来,声音因恐惧都有些变调:
“王上!臣冤枉!我打徐光,实是一心为了王上的千秋大业着想!
是这厮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徐光这厮!他哪里是真心为王上谋划?
他不过是借着进言的由头,行那杀人邀功、染红顶戴的毒计!
他让王上屠戮数万百姓,此等滔天恶行一旦做下,史笔如铁,
后世只会将这‘屠夫’‘暴君’的恶名,牢牢钉在王上您的头上!
而他徐光呢?踩着万千白骨,照样能升官发财,逍遥自在!
他可曾为王上的身后之名,着想过半分呀?!”
石勒闻言心中一震,又被触动,他本是胡人出身,最怕被天下人视作只会杀戮的蛮酋!
因此,在北方成事后,他对儒家书生格外器重,一手创建“君子营”,
此举一来能网络人才,另一方面,也是想广施恩惠于文人,好在后世留个好名声。
李晓明见石勒神色剧变,知道击中要害,心想,此时正是进谏的大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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