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唾手可得的军功,居然因为石抹翰等人踯躅不前而丢失,这种郁闷让唐守墨不得不破口大骂。
“大人,城外探子以弓箭射进来一封信!”亲卫从一名士兵手中接过书信,递到唐守墨面前。
唐州军虽然驻军在瀍河,但是北元探马可以轻易绕道上游,突破唐州军的阵地,跟洛阳城取得联系。
如今的洛阳城,只是城门被封堵,探马可以轻易接近城墙,跟洛阳守军取得联系。
唐守墨打开信封,果然是石抹翰手笔,让他务必稳定城中形势,据城固守,万不可出城一步,以免中了唐州军的诡计。
“胆小如鼠之辈!”唐守墨将信件撕得粉碎,若不是因为对方踯躅不前,他岂会窝在这城中?
“取笔墨来!”唐守墨挥毫而就,让人再以弓箭射回去,带给石抹翰。
白马寺中,石抹翰连着吃了两顿斋饭,也觉得没意思,干脆让人烤了一只羊,就在这佛门清净地吃了起来。
“石抹将军,佛门乃清净地,将军若是想吃肉,不妨移步寺外!”慧觉大师一瘸一拐走到石抹翰跟前说道。
“大师是觉得,有些事,唐州军做得,我京西军做不得?管好自己的腿吧。”石抹翰毫不客气瞪了慧觉一眼,自己是不是太好说话了些,让这些和尚觉得可以跟自己讨价还价?
徒丹和辉拿着信件进来,正好撞见这一幕,当即让人把慧觉请了出去,倒也免去了尴尬。
“石抹将军,这是洛阳知府唐守墨的信!”徒丹和辉将信件递到石抹翰手中,为了表示自己以对方马首是瞻,徒丹和辉连信件都未曾打开。
石抹翰打开信件,面上露出一丝不屑,这个唐守墨,居然还想要跟自己里应外合,夹击唐州军。
“徒丹将军,你看看,这唐知府,是否可笑?唐州军既然没有攻城的打算,那我们就等,看看他到底卖的什么关子!”石抹翰把信件递给徒丹和辉,显然对唐守墨的话不屑一顾。
“石抹将军,若是内外夹击,倒也是不错的方法!”徒丹和辉看着唐守墨的信件,跟他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
眼下他们的兵力跟唐州军在伯仲之间,而唐州军又要分兵驻守洛阳城,若是唐守墨能够配合攻击唐州军,那么他们就能取得兵力上的绝对优势,从而增加战胜的概率。
“徒丹将军,你不会真的以为,唐守墨会与我们一道出兵吧?”石抹翰把信件放在烛火上点燃,随即扔在地上烧成灰烬。
“石抹将军的意思,难道这唐守墨已经投了南乾?应该不会吧,据本将所知,唐守墨的家眷,可都在中都!”徒丹和辉眉头紧皱,唐守墨可是河南知府,在整个中原的文官体系中,算是级别不低了。
若是连唐守墨都这般轻易投了南乾,传出去只怕会造成大范围的震动。
五品知府,在中原地区已经是文官之最,再往上那就是南京留守完颜峤了,集中原军政大权于一身的存在。
“投敌倒是不至于,若是本将没猜错,他一定是希望,我们率先发起攻击,吸引唐州军主力。徒丹将军,那样一来,就是你我以麾下将士的性命,替他唐守墨作跳板了。”石抹翰显然看透了唐守墨的意思,什么同时举兵,简直就是笑话。
“王爷那边,今日已经派人来催促,若是迟迟不动,只怕难以交代。”徒丹和辉往日里只管带兵打仗,哪里想到还有这些弯弯绕。
石抹翰的意思,唐守墨是想他们跟唐州军先打起来,最好把洛阳驻守军队都吸引过去,他们在后面成为奇兵,摘取胜利果实。
若是徒丹和辉自己,就算让唐守墨占些便宜也无妨,关键是能够击退唐州军。
“徒丹将军,你我麾下将士,跟着咱们,是想建功立业,衣锦还乡的,而不是来给他人作踏脚石。对方严阵以待,你我这般去冲阵,死伤定然不低,就算侥幸赢了,那又如何?”
“主要的军功被唐守墨拿去,你我连洛阳城都进不去,只能指望王爷拨付赏赐,够用吗?”石抹翰嗤之以鼻,完颜峤才能给几个钱?
石抹翰早就看明白了,为将之道,就得捞钱,有了钱才有兄弟给你卖命,上面就算看不惯,也不得不倚重你。
“那,石抹将军以为,我们该如何做?”徒丹和辉感觉自己带兵打仗还行,这些弯弯绕绕就差了许多。
“我这就书信一封,让唐守墨伺机对城外的唐州军发起攻击,吸引唐州军注意力,我等也好趁机渡河作战。徒丹将军,我等若想渡河,自然少不了伤亡,若是洛阳守军能够吸引唐州军主力,哪怕只是一小部分,咱们也能轻松许多。”石抹翰面露笑意,唐守墨打的主意,他如何不知晓,既然如此,那就照本宣科好了。
拿到石抹翰信件的唐守墨,气得破口大骂,却又无可奈何。石抹翰直言,他们需要等待渡河良机,希望洛阳守军能够出城作战,吸引唐州军主力。
麻蛋,一个瀍河,宽不过两丈,深不过八尺,还能挡住三万大军?
唐守墨知道对方这是借口,可又无可奈何,但是让他贸然出城,吸引唐州军主力,那岂不是等于送死?
数万大军,隔着一条瀍河对峙,却出奇的平和,除了双方斥候在互相猎杀外,几乎没有其他的动静。
时间一晃过去五日,嵩州军攻克宜阳,除去留少部分人员驻守,许明辉亲自带领嵩州军主力北上,与唐州军汇合。
邓州军已经攻破渑池,大军正朝着新安县开拔。
石抹翰看着斥候传递来的消息,心中一阵发虚,他没想到,唐州军居然有两支偏师,显然河对岸的唐州军主力,就是在等这两支偏师前来汇合。
“石抹将军,不如我们立即渡河,再等下去,只怕形势更加不利!”乌骨啸风也急眼了,搞了半天,人家是在等援兵,那么他们在等什么?
“本将定要参那肃遏卫一本,不是说唐州军只有万余人吗?这对岸跟洛阳城下,就有两万多人,那其他人哪里来的?”石抹翰气得跳脚,他之所以稳坐泰山,就是因为知道唐州军不会有援兵。
但是最新探马传回的消息,唐州军居然有两支偏师,一支明日就能到洛阳城附近,另外一支也在距离洛阳不过二十里地的新安县,这让他怎么办?
“石抹将军,以本将看来,这些人马,应该是临时拼凑而成,大部分都是新兵,战斗力有限!”徒丹和辉也很郁闷,搞了半天,敌人在等援兵,而他们就跟傻子一样,在这待了五六天。
“二位将军,明日一早,渡河!”石抹翰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再等下去,显然唐州军的实力会进一步加强。
“好!”徒丹和辉跟乌骨啸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胜利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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