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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突袭(2 / 2)

队伍的士气,在饥饿、疲惫与看不见的敌人的三重折磨下,终于濒临崩溃。

第五日的黄昏,当队伍在一处瀑布下取水时,一名来自立花家的年轻武士,精神彻底崩溃了。他扔掉手中的武器,发出了绝望的哭喊:“我不走了!我不走了!这是地狱!我要回家!”

他的崩溃,如同一根导火索,瞬间引爆了许多人心中压抑的绝望。

“回家!”“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就在一场大规模的哗变即将爆发之时,张铁山走到了那名崩溃的武-士面前。

他没有拔刀,也没有怒吼。他只是默默地,从那名武士的脚边,捡起了他扔掉的武士刀,然后,重新塞回了他的手中。

“你想回家?”张铁山看着他,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可以。现在,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他转过身,面对着所有骚动的、绝望的士兵。

“我知道,你们饿,你们累,你们怕!”他的声音,如同在冰冷的岩石上摩擦,“我张铁山,也一样!”

“但是!”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我问你们!你们想一辈子,都当别人眼中的降兵、废物吗?!想一辈子,都只能喝别人吃剩下的粥吗?!”

他猛地拔出自己的北地长刀,指向了东方的天空!

“在那座山的后面,就是河内平原!那里,有的是粮食!有的是女人!有的是金山银山!那里,是太子殿下都没有踏足过的、一块完整的肥肉!”

“我们,是狼!”他的眼中,燃烧着与麾下所有士兵一样的、对财富和土地的渴望,“狼,就要有狼的样子!就要忍得住饿,挨得住打!就要在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已经死了的时候,从地狱里爬出来,咬断敌人的喉咙!”

“现在,都给老子站起来!”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跟我走!去山的那边……吃肉!!”

“吃肉!!”“吃肉!!”

这句最原始、也最直接的口号,如同一股滚烫的岩浆,瞬间重新注入了所有士兵那颗早已冰冷的心!他们那因饥饿而变得浑浊的眼中,再次燃烧起了贪婪的、野兽般的光芒!

……

两日后,清晨。

当张铁山,和他那支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看起来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乞丐大军,终于拨开身前最后一片树丛,站在金刚山地的东麓边缘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在他们的脚下,是一片广阔无垠、富庶无比的平原——河内平原。

无数的村庄,如同棋子般散落在平原之上,炊烟袅袅。金色的稻田,如同海洋,一望无际。一条宽阔的官道,从平原中央穿过,上面,是来来往往的、毫无防备的商旅和行人。

这里,是大阪的背后。是德川幕府最柔软、也最富庶的腹心之地。

而此刻,这片土地,对他们而言,不设防。

张铁山看着这片唾手可得的猎物,又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那群虽然疲惫不堪,但眼中已然燃烧着嗜血光芒的“饿狼”。

他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北地长刀。

“传令下去,”他的声音,沙哑,却充满了令人心悸的、即将饱餐一顿的快意。

“全军……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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