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用刀,直接合身撞入蛮兵从中,如同蛮牛冲入羊群,蒲扇般的大手抓住一个蛮兵的脑袋,狠狠往旁边的木桩上一磕,红的白的顿时溅开。他身后的玄甲卫刀劈枪刺,如同砍瓜切菜,瞬间将登上墙头的蛮兵清理一空。
曹大猛一脚踢开脚边的无头尸体,朝那些惊魂未定的州兵啐了一口:“怂包!看看清楚,他们也会死!怕个鸟!”
他不再多言,带着人奔向下一处告急的地段。
这一日的攻击,从清晨持续到日头偏西。南诏军丢下了超过几千具尸体,大多是蛮族附庸兵,未能撼动唐军主营寨分毫。鸣金收兵时,南诏军退潮般撤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冲天的血腥气。
唐军也付出了数千人的伤亡,其中州兵占了多数。
夜晚,伤兵的哀嚎在营寨中回荡,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陵、荣二州的州兵营地里,气氛更是低沉。
白天的惨状和死亡的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在每个新兵的心头。有人默默地磨着已经卷刃的刀,有人对着家乡的方向低声啜泣,更多的人则是目光呆滞,仿佛魂灵已不在躯壳之内。
高仁厚巡视营寨,在州兵防区特意多停留了片刻。
他没有说什么激昂的话语,只是仔细查看了几处破损的寨墙,吩咐军需官加紧修复,又看了看伤兵的情况。他沉稳的身影,无形中让一些惶恐的心稍稍安定。
第三日,晨光再现,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浓重血味。
王毗双没有再浪费附庸兵的生命。战鼓声变得沉闷而更具压迫感。从南诏军阵中,走出了真正的精锐。
罗苴子。
他们身着统一的黑色皮甲,不少关键部位缀着铁片,头戴红色头盔,手持锋利的弯刀和犀牛皮制成的铜盾。
他们沉默着,步伐整齐划一,眼神冷漠,如同狩猎前的狼群。那种经过千锤百炼的杀气,隔着数百步的距离,都能让人感到皮肤刺痛。
“弩!”高仁厚的声音依旧平稳,但下达的命令却变了。
唐军阵中,车弩被推了上来。这不是普通的弓,而是需要脚踏或绞盘上弦的强力弩。粗如儿臂的弩箭在晨光下闪着幽冷的寒光。
“瞄准——放!”
嗡——!
巨大的弩箭撕裂空气,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
一支弩箭直接将一名罗苴子连人带盾牌洞穿,去势不减,又将他身后的两人串在一起,钉死在地上。
然而,罗苴子的冲锋阵型只是微微一顿,后排的人立刻面无表情地补上空缺,速度甚至没有丝毫减慢。他们用铜盾护住要害,灵活地规避着致命的弩箭,实在躲不开,便用身体硬抗,为身后的同伴创造机会。
他们如同黑色的铁流,坚定地漫过开阔地,踏着昨日同伴和蛮兵留下的尸堆,直扑寨墙。
飞钩更加精准有力,攀爬的速度远非昨日的蛮兵可比。甚至有人能在攀爬的同时,用嘴里的短刃格开上面刺下来的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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