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宴会间隙,一名扮作侍者的夜枭手下,借着给泉男生一名心腹随从斟酒的机会,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抱怨道:“……唉,如今这海上也不太平,前些日子登州那边还抓了一伙倭寇,听说跟那个叫敖猛的海枭勾搭不清。”
“那些倭人,最是狡猾不过,有奶便是娘!”
“今天能跟敖猛合作,明天指不定就把敖猛卖了……”
“这些高句丽的贵使们在海上行走,也得小心些才是。”
那随从闻言,眼神闪烁了几下,没有接话,但明显听进去了。
泉男生在长安又盘桓了数日,参与了几场例行公事的宴会和会谈。
但态度明显比初来时收敛了许多,不再敢轻易出言试探大唐......
甚至离京之前,泉男生带着使团向大唐皇帝辞行之时,言辞也刚来那会儿可是恭敬了不少。
然而.....
就在高句丽使团离开长安的同时,夜枭手下监控多日的一条线终于有了收获。
他们发现,郑元寿府上的一名负责采办的外院管事,与使团中一名低阶官员有过两次秘密接触,地点都在城南一家不起眼的胡人酒肆。
双方交谈时间不长,但那名高句丽官员离开时,怀中似乎揣着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漕帮在长安的某个据点,也与郑府之间有几笔来源去向不明的银钱流动。
阿依娜将这一切详细记录,汇报给赵牧。
“先生,看来郑元寿与高句丽之间,确有勾连。”
“只是目前接触的层级不高,证据还不够完善。”
“无妨....”赵牧把玩着那块冰冷的引路石,一脸淡淡道:“蛇既然已经出洞,就不怕它不留下痕迹,把这些都记下来,帐嘛.....早晚有清算的时候。”
“告诉要知道每一笔钱的最终去向。”说着,赵牧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墙壁,望向东北方向。
“登州老钱那边有消息来吗?”
“有的,先生......”阿依娜点头,“老钱今日传回来的消息说,根据星图初步推算和当地老渔民的经验,明年春分前后,东海那片海域的气候和海流确实相对稳定,是远航的一个窗口期。”
“鲁师傅那边改进的新式海船,第一艘也已经下水测试了。”
赵牧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窗口期……?”
“看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
两仪殿内。
烛火摇曳,将李世民的身影拉得格外悠长。
皇帝独自坐在御案后,可面前摊开的,却不是寻常的奏章。
而是几份决定未来国策走向的关键文书。
尤其是那封来自登州的简报......
李世民虽说对赵牧的计划非常有信心,但他也是万万没想到。
这登州试点不过数月而已。
税收数额便已然超过了往年同期漕运在相应区域贡献的三成!
而且,看着架势......还在持续增长!
这不仅仅是数字,更是活力的证明,是彻底解开大唐朝廷钱粮困局的一条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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