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看着那几份文书,嘴角微扬:“殿下如今倒是越来越会来事儿了。”
”不够他这份支持,倒也来得正是时候。”
赵牧没有多说,但这份无声却有力的援助,无疑为正在应对商业打压的牧云商会,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
岭南的夏日潮湿闷热,空气中弥漫着香料与海盐混合的独特气味。
林夫人坐在自家商行后院一间通风的凉阁内,指尖轻轻划过一封刚刚收到的密信,神色平静,眼中却带着一丝冷冽的审视。
信是西域商人萨阿德派人送来的,措辞客气,却暗藏机锋。
信中以极高的价格,向林夫人订购一大批上等的生丝和特制瓷器,数量之大,足以让任何商行为之心动。
然而,交货条件却极为苛刻。
要求货物必须在两月内,经由一条远离常规航线,靠近南洋深处某片风浪莫测海域的“新辟捷径”运送至天竺。
信中隐晦地提及,萨阿德听闻牧云商会麾下有能人异士,精通海情,或有安全通行此道的秘法,若能达成,价格还可再议。
“好一招投石问路。”林夫人放下信笺,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这萨阿德哪里是要买东西,分明是想用巨额订单为饵,试探牧云商会是否掌握着不为人知的隐秘航道,甚至想窥探阮文山献上的海图秘密。
几乎与此同时,潜伏在郑家外围的眼线也传回消息。
之前被夜枭安排在粤港一家酒肆当老板的线人无意中听到两个醉酒的西域水手吹嘘,说他们的主人萨阿德老爷正在追寻一张比敖猛宝藏更惊人的海图,据传已落入牧云商会之手,图中指向前朝积聚的海外秘藏。
这消息几经周转,通过郑家自己的情报网,恰到好处地传到了郑元寿耳中。
“祸水东引,双管齐下。”
龙首原山庄内,赵牧听着阿依娜的汇报,嗤笑一声。
“这西域胡商,倒是深谙我中原搅混水的道理。”
“一边用钱砸我们,想套出话来看我们知不知道路。”
“一边又去煽动郑家那帮蠢货,想让他们红着眼来抢食!”
“最好跟我们斗个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利?”
“先生,萨阿德此举阴险。”阿依娜蹙眉:“郑家本就贪鄙,若真信了宝藏之说,恐怕会更加疯狂地针对我们!”
“他们本来也没手软过。”赵牧浑不在意地摆摆手,“不过,既然着萨阿德想玩,那就陪他玩玩,他不是想探我们的底吗?”
“那就给他点他想看的!”赵牧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吩咐道:“给林夫人回信。”
“让她回复萨阿德,就说商会近期船队主力需巩固现有航线,且其所指航道过于凶险,商会水手能力有限,不敢承接,婉拒这笔订单。”
“但是……”顿了顿,赵牧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让她语气可以显得颇为惋惜和犹豫,暗示我们并非完全不知那条路,只是代价太大,不敢轻易尝试,以此先吊着他的胃口。”
“另外,让夜枭想办法,把一些阮文山献上的海图,实则指向南方爪哇以东某座盛产香料和黄金的无名大岛的消息,不小心泄露给萨阿德安插在岭南的眼线,以及郑家那边。”
“细节做得真点,比如半张残缺的旧海图碎片,上面标注些似是而非的岛屿和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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