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世家门人众多,既有当朝也有在野的,而被奉为七家之首的乃是类似于隐士的云家。云家有一套神秘的掌法,从未在人前显露,据说世间未能有一种功夫可以打败它。七世家领导的武林已经是历史了,历史中的故事虽有人讲,也多半夸大其词,杜洺澄小时候还很喜欢听,长大之后武学道理懂得越多,越不再相信那些神乎其神的传说。但两位爹爹对七世家的敬佩之情却每每提起都溢于言表,这令杜洺澄心中从小也种下了奉七世家为经典的种子。
“七世家当年号令江湖何等威风,太岁门通天使一人之力游说七家,令他们同意参加花笼大会,当时会上,出席的武人皆被七世家威风所慑不敢出头,连非为武人的参会人虽不明所以也都不敢一撄其锋。本来以为七世家威压之下会是一届沉闷的大会,谁知道通天使在首晚宴会上将七世家隐忍多年的矛盾逐个激发,引发了一场惨烈的火并,一夜之间将七世家当家高手折损殆尽,从此七世家名声尽丧,门人被太岁门遣散。可说是一夜之间,摧枯拉朽,将武林做主的世家尽数铲除。”
杜洺澄听到这里蹙起了眉头道:“这通天使暗中做了不少,这才能一夜成一役,可更令人好奇他是个什么人了。”
郝连城又抚弄起手上扳指:“通天使虽运筹帷幄,却与我不同,为人倜傥风雅,但凡见过他的人无不心生爱慕,悠然向往。”
杜洺澄心中想着太岁门所做的坏事,大抵都与这通天使有关系,哪怕他再多么风采卓人也难免令人憎恶。
“太岁门三位首领,以往生使为尊,通天使专为筹措花笼大会,血燕使则由以上两使差遣,职能隐秘,也没人知道他的样子。可说太岁门在外全凭通天使一人,外以服众,内以规帮。如今太岁门势力渐隆,想要巴结通天使的可是不在少数,多少人挤破了头皮可算见到了通天使,却因为自惭形秽败下阵来。”
杜洺澄心中暗自冷笑,想着以郝连城的这副尊容,恐怕当时也少不了自惭形秽。
“通天使钱公子其人仿如云天高月,初见难免觉得可望而不可及,但凡有机缘再与公子近亲,便可知道公子其实是个温润如玉的人,春风秋雨差可比拟。”
杜洺澄见他一再夸赞,倒像是着了魔一般,不知是这钱公子的魅力太大,还是这郝连城实在是不辨善恶,抑或是已经同流合污,便难免互相吹捧,说不准这钱公子便与他不相上下。
“就拿咱们这把青霓剑来说。”
杜洺澄猛然听他提起青霓剑,心中一突。
“青霓剑乃是彦祝大师所铸,据说开炉当天锐气自东天而来化为祥云聚于大师的草庐上空,剑成引来九天惊雷,当时武林群豪闻风而动,汇于拓机山下意欲夺剑。钱公子得知消息最晚,连夜疾驰,赶到时众家拼杀已至山腰,尸横遍野。公子自另一侧悬崖登顶,亲口游说彦祝大师,大师见山中惨象,为保武林安宁将宝剑赠与公子。次日清晨,公子亲捧宝剑下山,引晨曦覆彩霞,众人被公子气势所慑,尽皆折服。从此青霓剑由公子代管,未能再于江湖中兴风作浪。而彦祝大师五年前去世时发了一封信给公子,信中言明当初铸剑所为的真正主人,公子见宝剑锐气可制,合该遵从约定将剑交于真正的主人,这才将宝剑秘密送出。公子为防人心贪婪可谓用尽心思,谁知五年之后这剑依旧重现江湖,我托人鉴定,确认为真品后这才请公子做见证,买了下来,公子为保我平安,特意昭告江湖,青霓剑已辗转落入商人之手,锐气不再。如有人再施不齿之手段,太岁门必会追究到底。”
郝连城讲起此段,心思起起伏伏,却是至今仍对青霓剑的往事颇为敬畏。而杜洺澄也听说江湖中有些势力讲求武器锐利,但杜门以武技立足于江湖,对武器视为身外之物,并不十分看重,是以杜洺澄从未对武器怀有太多差别之心,觉得不过就是有些贵重些,花饰繁复些,或是锐利称手些,倒也并没有什么所谓。对于这柄青霓剑曾经在江湖如此搅弄风云却未曾听说,但既然郭争曾说这是他家的宝剑,如今却被郝连城买来实在有点好奇,却不知这中间有什么曲折。
想到此处,杜洺澄追问道:“不知郝老爷从何处买得这柄剑?”
“江湖规矩贵重宝器不问上下家,知道的多了会惹麻烦。”郝连城扬扬眉毛,“况且,我这柄剑乃是自‘韬光待时’购得,并不知道前主人为谁。”
杜洺澄于此完全不懂,听他又说了个新词“韬光待时”更加迷惑,因问道:“这‘韬光待时’又是什么?”
郝连城满脸不可置信,看看杜洺澄,叹了口气接着道:“‘韬光待时’乃是武林中第一大的宝器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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