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舟上是做什么的,便问了一句:“为何我却一定要住在不瞬舟上?”
侍者回头一礼道:“不瞬舟乃是花笼大会宝物汇集之处,凡在入会名录上登录过的都需被汇集此处,因为具是奇人重宝,所以船上机关重重,未免麻烦,所以请您不可任意走动。”
杜洺澄点了点头,不知道自己曾见到两位爹爹和郭争都在船上,却是被谁带来花笼大会的。
她一边想着,一边回忆当时见到几人时他们所在的房间,意图趁着晚间去探访一番。
连日来住在大船上,杜洺澄颇有些不耐,待此间事了该是可以回到家好好的休息一番了。
沿途来到水边,这次才是在白天见到不瞬舟,仿佛是在水上起了一座高楼,船身庞大,遍绘繁复花纹,细看时却全是狰狞魔鬼,或执火把,或执刀叉,或俯身前行,或立身作舞,虽姿态各异,却组成暗蓝色的浪潮,隐隐涌向船头,最终自船头伸出一只兽头,那兽头似牛非马,双目半睁,蕴着一股威严之气,凶口大张,口舌无不毕现,却没有牙齿。船楼之上绘着大大小小的眼睛,有的妩媚、有的凶恶、有的懵懂、有的无奈,难得是没有两只眼睛是完全相同的,多看一会儿都难免令人心生烦闷。
侍者领着杜洺澄,船上的人见了立时放下绳梯,两人便攀着爬上船去。
经过船身之时,身下便是暗蓝色魔鬼的浪潮,或一双血红鬼目,或一只嶙峋鬼爪,或一张滴血鬼口……凡此种种层出不穷,恍如自地狱走过,身禁阴冷江风,令人身胆俱寒。
待上了甲板,更感到四面八方具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连杜洺澄初涉江湖的髫龄少女都莫敢直视,不知道是不是有毫无亏心的人能在这船上昂首挺胸而行。
侍者将杜洺澄引入了船舱,各屋均大门紧闭,门均是铁铸,门锁雕花甚是精巧。
杜洺澄想,住在这里既不能与人互通音信,也不能任意走动,却像是坐监一般。
因问道:“大会何日开始,又至何时结束?我需一直住在此处吗?”
侍者点点头道:“姑娘到的较晚,明日便是大会开始之期,按今年来的人数,也需十天半月才能开完。此期间您需一直住在此处。”
杜洺澄想到心中诸多疑问都着落在太岁门头上,但愿是到明天大会开幕时能够一解分晓。
到了夜中,杜洺澄推开舷窗,一时间仿佛是揭开了锅盖,江风携着一股子闷热,如开锅的蒸汽迎面而来,一时之间虽并非蒸汽般障目却也令她神思混沌。
连日来杜洺澄忽视身上不适,只凭着一股心气撑着,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便会倒下,她伸手抚脸,强令自己警醒一些,一边将头伸出舷窗之外,上下看看,船楼之上好些窗子都已支开,有的透出灯光,有的已经悄无声息,有的还在喁喁细语。
照日间侍者所说这些屋子中若是参赛之人应该是一人一间,那么当初自己探访之时,两位爹爹却并未被分开可见他们并非是和自己一样的参赛之人。但此时却仍旧有人互相说话,她便好奇起来,细细听去,却原来就在自己楼下,两人的声音来自不同的房间,是坐在窗子附近低声闲聊。
两人大抵熟识,所说的也尽是一些闲话,杜洺澄听了一会儿便觉得不太应该继续偷听,正准备收敛神思之时,却忽然听到了“杜门”二字。
“你我兄弟营营役役小半辈子,却找不到一个明主,没有明主也便罢了,却连像郝财主那样的咱们也不能跟着喝点汤。”
“你无须抱怨,听说狄远兄弟二人也被郝财主逐出门墙了,想来郝财主也不好骗了。”
“武人一世都只是靠骗人,夜来想想心中也不是滋味的。”
“糊口以上的事,我都不想,这多年来除了世家子弟,哪里见过平民英雄?以你我出身自童子之时便与人差了不知多少,又怎会有什么好出路,既然游手好闲,便也不把自己算在武人以内了。”
“听说杜门的武功十分玄妙,一般不练武器,也讲求实效,入门极易,此生若能有幸习得一二也就不枉了。”
“你这也是道听途说,不知其然,杜门武功既然玄妙当然不会入门极易。不过杜门五兄弟确是今年江湖中少见的平易近人的世家子弟,想当年云野七世家的公子们眼高于顶,那才真是云上之人。”
“倒好像是你与哪位杜门公子知交一般。”
“杜门五公子毕宸上月还来拜访我家老爷。我有幸也在场,是颇懂礼貌的。”
“杜门武功在江湖虽有一号,但却不知底细,他们是怎么发家的?”
“杜门始祖本是一位印书商,爱好收集各种孤本。年深日久他家儿女中有爱好读书的,便各自专精。其中就有在武学上渐有心得的,难得又累出奇才,几代下来便有了如今的杜门,他们武学根源深远庞杂,但根基便都在他们府中的书屋之内。”
“既如此,岂非有谁能得到杜门藏书便可尽得杜门武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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