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顾节心中该是十分委屈的吧,那些海浪般的附和声会令他窒息的。
顾节在杜洺澄这样的担心中,慢慢的撑起了自己,虽然很慢,还是止不住吐了一口鲜血,他需要找个大夫,他很久都不该再演武,如果要是有人出重金请他却又另当别论。虽然此时不静养而强行再动武会大大缩短他的武人生涯,但与赚钱比起来身体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他的手剧烈地抖动,他不知道这样走下去的自己还会不会让台下方才为他一再看涨身价的人们奇货可居。对他来说,身价跌了不要紧,可千万别一文不值。
他的愿望实在卑微。
杜洺澄看着他,知道他加上自己也算不得什么,在这群曾发出海浪般喝彩的人群中很快会倾覆。甚至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他们的强大,对于杜洺澄和顾节来说是无懈可击的。
真的无懈可击吗?顾节望向台下的杜洺澄。
杜洺澄也正望着他,顾节已经黯淡了下去的双眼,此时又自眼底燃起熊熊的火焰。
杜洺澄握紧了手中的宝剑,一步一步地往台上踏去,她告诉自己如果要推翻这一切,她首先要踏碎自己曾固守的信条;要推翻这一切,她会尝受万剑反噬的痛苦;要推翻这一切,她会处于两难的境地。但这一切终究要被推翻的。
杜洺澄手持宝剑踏上了比武台,白旭喉咙一动,他有点紧张,今天遇到的对手都太不寻常了。
杜洺澄示意侍者将顾节扶下台去,顾节回头望她,像是送别翩然远去的一叶小舟,它如此小,又如此韧,毅然冲进了滔天的惊涛骇浪。不知道会怎么样。
杜洺澄将手中宝剑暗暗一弹,鞘中宝剑发出嗡嗡的铮鸣。在此时鸦雀无声的演武场中格外明显,于是准确引起台下的议论纷纷。
杜洺澄将宝剑抽出,青霓的剑光透亮、清澈,如照水一般,她轻轻的抽出又推了回去,惊鸿一瞥令在场诸人都目瞪口呆。
“白氏,七世家中剑器之家,藏剑无数,当世名剑只差青霓。如果打赢我,我便想办法送给你。”居高临下的玩弄,这本来就是他们惯用的伎俩。杜洺澄本以为自己从不会这样伤害人。
她反手轻轻一送,青霓宝剑稳稳地落在比武场正中,这次,没有发出任何剑鸣,好像是睡着了。
白旭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自己此时距离无上的家族荣誉只有这么区区的几步,但是他也知道,跨过这么区区的几步却很难。
36、不瞬之舟何以渡沧江(18)
杜洺澄仿佛回到了在禅房的那一夜,心中不再烦闷、毫无挂碍,耳边听的是悠悠风拂树鸣,鼻端嗅是金桂的恬然香气。外面世界的广大、狭隘、精彩和丑恶,一时之间都化为虚无。
杜洺澄起手了,她出招了,白旭全神贯注地看着她,她动作不快,但是每招每式他都无法看出破绽,他有点发急,虽然全身如定,冷汗却流了下来。
越来越多的人闻讯来看这场奇特的比武。
白旭余光之中又见到了仆人的提醒,他得做点什么,否则白氏的脸面都被丢尽了,今后便无法再行走江湖,然而自己又为什么要承担如此大的责任?明明原来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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