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惊人道:“此去江城路途遥远,送信也需时日,如若此间杜姑娘病情有什么变化该当如何?”
毕超群面色凝重,手撚胡须道:“我这人虽平日胆小怕事,但此一节,须于你们说知。”他顿了一顿终于下定了决心般叹了口气,接着道,“如若付先生一筹莫展,为今之计便要从太岁门身上下功夫,他们既称能治好杜姑娘的病,便定是网罗了武林中的名医,只消将那位知晓治疗之法的医生弄来,不愁杜姑娘病情不治。”
73、虽千万人吾亦往(3)
贺惊人拊掌道:“老爷你真棒,你这么说起来,我们倒该立刻就去太岁门将那大夫弄来。”
毕超群摇摇头,肃容道:“此时先需查探这位大夫的身份与下落,况且太岁门中遍布机关,若非有人从旁相助,否则难以从中偷劫一人出来。”
毕宸听父亲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知他明里责怪自己,暗中却做了这许多功夫,心中着实感动。
贺惊人也激动起来,她凑到丈夫身边,腻声道:“老爷你便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连后招都给我们想好了。”
毕超群看了一眼爱妻,目光中尽是宠爱之意,说了这么半天终于笑道:“可惜太岁门的机关都出自往生使之手,若非他本人相助,否则难以突破。”
“啊?”贺惊人失望道,“儿子曾与往生使同行,我听着倒像个好人,但是这次上岸,他就没了人影,也不知是专门演了戏给他们看,还是真的有什么缘故才不出现。”
毕宸也拿不准钱应说王生的话有多少真假,心中还记挂着师妹气急了在岛上林中打在王生身上的一掌,便对父亲道:“这人正邪难辨,连他对师妹的心思也猜不出来,不过当初他找到我,送来师妹身涉险境的消息时,倒真的难以看出是身负高强武功,后来他还为我改造船只,所画图纸极其精致,若说太岁门的机关都出自他之手,倒也不难置信。”
毕超群点点头道:“太岁门中有一旁支,号称血燕巢,其中杀手专门假扮武林要人的至亲之人,常常令人不能分辨,待恰当时机再加刺杀,使得被刺杀者临终之时既伤且痛。说起这事来,太岁门初崛起时的所作所为,难免令我们同辈的武林中人心寒齿冷。”
毕宸头一次听父亲自称武林中人,心中既奇怪,也十分好奇。再看母亲时,她神色倒没什么变化,只是默默低下了头,眉宇之间暗暗染上了一层忧色。
毕超群沉默了一阵,接着道:“好在你的四位师兄都在近左,我也已派人送信,应该不日便到。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到时候大家共同想办法,没准便会有什么转机。”
毕宸还想追问父亲血燕巢的事,贺惊人却截住他话头道:“快吃快吃,菜都凉了。”
毕宸只好老老实实吃饭,毕超群与贺惊人也没有再说话。
待得饭毕,负责照看杜洺澄的小厮前来禀报说,杜洺澄没有醒来,喂了些粥饭后睡得极其安详。
毕超群便嘱咐毕宸快回屋歇息一番,毕宸点头应了,准备回房之前再去看看师妹。
贺惊人便跟了上去道:“人家是女孩子,有什么不方便的还是我来,我与你同去。”
毕超群点点头目送二人离开了。
毕宸与母亲转过了一个角门,连忙拉住她衣袖问道:“妈,我爹爹是吃过血燕巢的亏吗?”
贺惊人听了连打手势让他小声,一面将他扯在一旁,悄声道:“这件事你爹爹从来守口如瓶,今日不知为何却要提起来。我说给你听,你可不能太过放在心上。”贺惊人实则颇为踌躇,若非是儿子疑惑难解她是万万不想说出这个真相的,她看着儿子,目光闪闪,“你爷爷便是被血燕巢的杀手扮作你父亲杀死的。你父亲念及你祖父的贤名,又知道报仇无异,对这件事从来不提,你可千万别撸他的虎须,连我也不知道他心中对这桩仇恨是怎么想的。”贺惊人说着拍拍胸口道,“你方才一张嘴我就知道要不好,连忙按住了你的话头,要不然不知道要给我惹出什么祸事来。”
毕宸对家族此段往事全然不知,此时被母亲说出来,止不住震惊不已。
贺惊人看看惊呆了的儿子,便轻拂他头顶道:“你父亲不让你知道,也是怕你心中存下仇恨的种子,这种事不让你知道,乃是为了你好。”
毕宸从小被父亲温柔教导,后来即便是出门也常常安排小厮随行看护,如今想来自己屡屡甩掉小厮独自行动,该是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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