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终于说到了寻医问药的事,那阿潮临死倒是提了一句,然而语焉不详,而且看她师父的样子并不像是有什么病征,当时他就十分纳闷,此时见这人故意卖关子,又暗暗觉得此事大师兄受了最大刺激,偷眼看了他一眼,果然大师兄眉头紧锁,眼神有些不同以往,呼吸也渐急促起来。
“这掌门人乃是因为中了一种毒,导致神思昏噩,渐渐忘记了心中所有事,他的爱徒不忍见他如此,这才孤身前来花笼大会寄望能请鲁大夫为他诊治。”这人说到这里又顿了一顿,叹了口气道,“诸位不明真相者,自然觉得此事蹊跷甚多,当你们所见,那女徒独个儿前来请医,却遭其师父携弟子围追堵截,怎会是背后如此一番真相,倒要笑我胡说八道了。”那人边摇头边说道,“然而各位有所不知,这其中却更有曲折在内。”他说着缓缓向几人走了过去,“这女徒乃是心系师父安危故而来为他请医,这里倒没什么难说,毕竟一片孝心,然而她却是因为犯了门中忌讳,这才招致师父亲携诸弟子对她围追堵截。她见了师父便即崩溃,终于心死自尽,诸位既然从旁见证自然是倍感震撼。诸位对这阿潮姑娘多怀惋惜之情,然而所见她同门中人却好似并不十分怜惜于她,连她师父都看似漠然,致令她曝尸荒野竟要你们几个不相干的人来为她草草收尸,实在令人唏嘘。”
这时一个声音冷然道:“所悖世俗之事难免令当事之人处处碰壁,但未见得便无人理解,在我看来阿潮姑娘至情至性,倒比那些从善如流的世俗之人生动得多。”说这话的正是沈啸至,他这话说来早没了往日的从容气度,嘴唇不住颤抖,心中十分激动。
说话的人冲他拱了拱手道:“沈少侠果然是遗世独立、看法卓群,然而这世上毕竟俗人甚多,可惜阿潮姑娘也并不是被这些俗人逼迫这才自尽,而是见了师父,才终于心中无望了。”这人说到这里轻轻笑了,他轻巧的笑容与沈啸至深刻的悲愤便好似空中明月与遮月的乌云一般。
“我只管一味兜圈子,倒让几位听得云里雾里,我这就与大家说个明白吧。”他说着停在了与几人一步之遥的地方,缓缓敛去了笑容道:“青芒派掌门私恋座下弟子,导致门派蒙羞,无法在江湖立足,由门中长老执行罢黜之罚,然而临刑之前,这掌门忽然生了一场大病,至于昏噩健忘,与他私恋的女弟子害怕师父因此忘了自己,不畏千里勇闯花笼大会为师父探寻名医诊治。她的出走因可能致使门内之事暴露于外,因此门内长老对她下了逐杀之令。如今,祸害已除,想来她的师父也不必再受那罢黜刑罚之苦。”
沈啸至颤声道:“依你所说,这世上却是容不得她一个小小女孩儿吗?”
那人朗声笑道:“世上之人若都如沈公子这般着想,自然不会有如此多惨剧,然而世人多得是排除异己,所盼天下大同,不过是人人同愚罢了。”
毕宸早听出端倪,插口问道:“这青芒掌门生的病并不是病,而是中了毒对吗?这阿潮姑娘是专门来请鲁神医医治,因她和我们一样听说世间恐怕只有鲁神医能医治此毒。”
夜色中,那人目光炯炯对着毕宸相看不住,忽然道:“毕公子心思机敏非常人所及。”
95、虽千万人吾亦往(25)
毕宸冷笑一声道:“我家师妹至今不知因何中毒,如今又生出一位中毒之人,这毒本来世所罕见,如今却俯仰皆是了,是什么道理?”
那人缓缓摇头道:“这我又如何能知?”
毕宸切齿道:“你休要在此装疯卖傻,你浑讲了一大通,难道我就不知你实在是在混淆视听?这种奇毒忽然有这许多人中了,难道不是有人故意为之?我看你太岁门难脱干系。”
那人深深看了一阵毕宸,终于点了点头道:“毕公子既如此说,我也没什么好辩驳,毕竟这事无凭无据。”
毕宸憋着一口气点点头道:“好啊,你们只管赖账,难道你们不承认我便不能查出来吗?”
那人却满不在乎,随意点点头道:“毕公子的势力我自是有数,而正是因为有数,这才能一一剪除。”他说道后来加重了语气,同时转开了眼光向三个失魂落魄的师兄弟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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