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太阳xue,那里灼热地跳动着,而冰冷的双手正贪婪地吸取她滚烫头颅的热度。好半天,她才感到额头冷了下来,这时,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了她的肩头。
杜洺澄下意识向旁一撤,回头见到阿忆惨白的一张脸。想起她方才狰狞之态,杜洺澄心有余悸,她又向旁撤开一步,这才问道:“为什么我方才眼前现出幻象,那草海之中的屋子是谁居住的,你究竟是为何独居于此?”
阿忆的脸色忽而转青,她轻轻咬住自己的嘴唇,声音几不可闻:“对不起,对不起……”
杜洺澄此时心中再无半分当初对阿忆的怜惜之情,听她不肯据实相告,转身就要向那草海之中行去。
“你不能去!”阿忆听声辨情,急切喊道,“那里是幽玄沼。”
杜洺澄听她喊声殷切,知道不是吓唬她,便收住了步子,饶是如此,她一只脚也已踏入了泥沼,待拔出来时,鞋袜均沾染了泥淖,沉滞不堪。
杜洺澄将拳头攥了又攥,沉声道:“究竟是谁把我送到这里来的?”
阿忆整个神色沉在如水夜色中,实在看不清,但她身躯却在微微发抖,止不住地往后退去。
杜洺澄见识了她日间的疯状,再也不想与她多做接触,冷冷的喝止她道:“你去哪里?”
阿忆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别再问我了。”
杜洺澄却不依不饶,向她逼过去,一边问道:“你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一时清醒,一时疯癫?你将我囚禁此处有何目的?”
阿忆连连摇头,脸上隐隐有些亮晶晶的,大概是早已泪流满面。
杜洺澄回手一指那草海中小屋道:“那里面有什么人?”见阿忆依旧连连摇头,她不禁怒吼道,“你当我真的没办法过去吗?”
阿忆脸上又现出惊惧的神色,颤声道:“你真的可以过去?那么大的草甸子,你怎么能过去?你能飞吗?”
杜洺澄脸现不耐,以未伤的左手扼住了阿忆的喉咙,动作之快,连阿忆的一声惊呼也一并扼在掌中。
“你初时软弱不堪,突然之间疯症发作,竟能令我无法挣脱,若非是一时真气贯通,恐怕早被你咬破血管,鲜血流尽而亡,你既要将我置于死地,总不至于现在什么都忘了吧?”杜洺澄触手而及阿忆的纤细脖颈,只觉得柔嫩温热,隐隐在她掌下挣扎,一时间心中腾起异样之感,如今自己在阿忆心中,恐怕与方才见到阿忆发疯的样子一般狰狞吧。她这样想着,手中并未使上太多的力气。然而掌如铁箍,阿忆只感到脖颈处的血管全被遏制,头脑渐渐发凉,她心中恐慌,对于杜洺澄的话倒是断断续续,实则并未听进多少,只是心想,大概她被我发疯的样子吓坏了,口中便喃喃说道:“我是有病,从前没人,倒也不甚要紧,不过是弄坏些东西,今天是吓坏你了吧。”
杜洺澄只感到手上的力气随着她说的话一点点流逝,终于放开了左手,她右手在寒风中,痛感已经麻痹,她颓然转身向着阿忆的小屋缓缓走去。
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她虽厌恶,却也只能和这个不知什么时候会发疯的女孩住在一起,如果她的右手有所知觉大概也会埋怨于她吧。
阿忆听声辨位也跟了上去,但因为方才的状况,她却不敢跟的太近。
杜洺澄无法将她现在的样子与方才狰狞的样子联系起来,她若不一再回想,仿佛已经无法忆起阿忆那副样子了,杜洺澄心中一软,转身对阿忆道:“你的病是怎么回事?”
阿忆猛然受到提问,脚下一顿,她苍白的脸在月下茫然瑟缩,口中嗫嚅道:“我……也不知道,公子说我这病是从娘胎带来的。”
杜洺澄眉头一耸道:“公子是谁?”
114、虽千万人吾亦往(44)
阿忆立时掩住了口,连连摇头,眼中又急得流下泪来。
杜洺澄见她这副样子只好叹了口气道:“我不问了。”
阿忆小心翼翼跟在杜洺澄身后,声如细蚊:“对不起,你问的,我要不就不知道,要不就不能说。”
杜洺澄脑海中仿佛被她这句话点亮了什么,映得她眼中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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