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漠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她一手支着下巴:“可是为什么一个商人会拥有一个皇子那样的眼神呢?”
世人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此话其实并非没有道理。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眼睛,不同的经历造就不同的目光。
陈暮秋的目光,太锋利,像是一个常年执子的棋手,而不是商场上车马奔波老奸巨猾的商贾。
而在这世间,能够有分量撚起那玉子的人又有几个呢?
“或许是因为牵涉了深一点的东西?”素白的回答其实算是很委婉了。
“嗯哼?”梁漠眯着眸子思索了一番之后同意地点了点头。
突然外面马车一阵颠晃,素白眼疾手快地护住了茶盏才没有让水溅出来。
“怎么了?”素白先开车帘子,问车夫。
“有个小孩子。”车夫擦了擦汗,就在马头
素白先下了下去,牵着小孩的手,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受伤。
“小孩,你爹娘呢?”
那小孩紧紧闭着嘴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
素白走到马车边上简单跟梁漠说了一下情况,车上并没有立马回应。
梁漠挑起轿帘,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怔怔立在那儿的小男孩,身上粗布麻衣的,手指也没有寻常孩子的娇嫩。
她从袖中摩挲了一阵,拿出了一个别致的铜钱串,不值什么钱。
“拿去给他,说要是想吃饭,拿着这个去八珍楼找个伙计的差事。”
“啊?”素白一愣,随即也立马接了过来:“伙计?”
梁漠乏了似的放下帘子,声音隔着厚重的轿帘传来:“能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是什么都坐不了,便算了。”
素白依言做了,那小孩子深深弯了几个躬便跑走了,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
上了马车,梁漠在闭着眼睛休憩,她欲言又止。
“奇怪我为何不直接给钱?”梁漠忽然睁开眼睛,带着幽沉的光芒。
“你说过乞丐的故事吗?”
“从前有个乞丐,有个好心的书生每日给他两个铜板,你觉得他会如何?”
素白几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自然是心存感激的。”
“可是久而久之,那书生自己落魄了,只能给得起一个铜板,那乞丐如何?”
这一下她有些迟疑:“一个铜板该是比没有的好,应该也是感激吧。”
梁漠笑着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带着一丝奇妙:“是抱怨。”
“抱怨?”素白颇为不理解地重复了一遍。
“他抱怨书生为何不能向往常一般给他两个铜板,殊不知那书生自己却连每日一个铜板给出都很困难。”
素白脸上的表情莫名,梁漠声音微凉悠悠:“最后,那书生真的一个铜板都给不起的时候,那乞丐竟然怀恨在心,一怒之下将那书生给活活打死了。”
她说起“打死了”三个字一点都没有怜悯,就像是看春日的柳絮一般,淡漠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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