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之上突然一下子安静下来,过了半晌,素白若有所悟问道:“所以您是不想做那书生?”
“我不会是书生。”梁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懒靠着,双眼微阖。
她不会有那么多的怜悯,也不会羸弱到会被一个乞丐给打死。
嘴角挑了一抹笑,素白能够想象到若是此刻她睁着眼睛,眸子里该是怎样一番光芒锋利。
梁漠并没有继续讨论书生与乞丐这个话题,一路假寐乘着马车晃晃悠悠回府。
而就在刚刚相会的客栈里面,陈老板的面前站了一排人,他忽而换了一个人似的。
先前的那些儒雅风度变换成了暗夜里静待出动的利箭,刀光幽幽。
“怎么样?”他坐在那儿,拨弄着自己手上的玉扳指。
一个布衣环生的男子低头立在五步之外,声音沙哑:“没有近身。”
“哦?”他颇感兴趣地挑了挑眉,笑了笑:“有趣。”
一开始,他开始听到梁漠这个名字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就像是再多的尘埃都没有办法掩盖明珠的光辉。
在仁和县,她渐渐脱颖而出,那样的光芒哪怕是经过掩盖,也不免引人侧目。派人调查她,没想到,果然惊喜。
“也没有下轿?”
“并无,只是掀了掀帘子,连问话都不曾。”
那个小孩是他们的人,虽然没有恶意,但是还是要试探一下。没想到啊,那个女人的防备还是这么深沉,不过是一个无害的孩子,没有像一般女子那般爱心泛滥。
他自认为了解凤仪凉,却不曾多想,现在的梁漠,并不是以前的凤仪凉。
情感再也不会充沛到去做那种哪怕是小有可能对自己有害的事情。
八珍楼的收购说起来不过只是一个幌子,倒是她身边的那个素白让他更惊讶一些。
“不过,她给了那孩子一个信物。”
陈暮秋停下了拨动扳指的手,看过去。
那回报的人将头低地都差点埋到胸里面去了:“是一个信物,说是让小桂去八珍楼找个活计。”
“哈哈哈……”他突然笑出声来,摇了摇头:“我还以为真的已经到了铁石心肠的地步,没想到啊,没想到。”
感慨完一番后,他忽然有些出神,叹了一口气:“女人啊,终究抵不过多情。”
站在客栈外面等候下一步指示的孩子就这么立在哪儿,生得一副好皮相,许多人都忍不住问他是否遇到了什么事。
他什么话也不说,直到下来一个人,伏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他点了点头后便转身走了,小跑着,绕过两条街,来到了人声鼎沸的八珍楼。
八珍楼的生意一天好胜一天,来客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周围一条街都跟着被带动起来,生意很是红火。
素碧还有素禾在酒楼里面忙着,素蓝在府中料理事物。
梁漠一早便派人来交代过了,因此看见门口站着但是犹疑着迟迟不进来的小孩儿时,便有个小二将他领了进去。
“姑娘,孩子到了。”小二将他带到素碧面前,素碧挥了挥手他便先下去忙活了。
“叫什么名字?”素碧是习武之人,习惯性便上下审视了一番,随后略微满意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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