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嫀眼疾手快,将苏远推向柱子,苏儒正撞在苏远身上。他想以死保全苏家,留些许清名,她如何能叫他得逞?
他若死了,便是凿凿铁证在前,世人也会说死无对证。所以,他得活着,至少活到此事盖棺定论的那一日!
许是动作太过,不适感隐隐传来。秦嫀扶着一旁的沈从安勉强站稳,道:“臣指证苏儒谋逆一事,事关重大,请陛下圣断!”
楚铮看着被擒下的苏儒,沉声道:“着刑部尚书齐达、御史大夫赵田、大理寺少卿张崇联审此案,一应证据皆公示世人,不可偏倚。”
殿外,苏君璧脚步匆匆,哭喊哀嚎,秦嫀微微回头,冷眼相待。初见,她娇纵跋扈,再见她以权势欺人,她曾高高在上,如今却不及她足畔尘埃。
回身,阔步走向殿外,她在重重护卫中,浅淡一笑,道:“苏君璧,我赢了。前情过往,轮回因果,你欠我的,我来讨要了。”
苏君璧怔了一怔,继而骂道:“卑鄙小人!我要杀了你!”
秦嫀身旁护卫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她身下顿时落下些许殷红。秦嫀俯身沾了些许,轻声道:“我曾经羡慕过你,如今终于不必了。你要死了,你最爱之人会亲手杀了你,这滋味是我还你的,你要记住。”
苏君璧看着面前之人,恍然道:“是你,你是秦嫀!”
秦嫀回望含元殿,道:“是我,那又如何?你还是输了,兜兜转转,前世今生,你终于输给我了。”
苏君璧目眦欲裂,想要爬起来冲向她。禁卫军一拥而上,将她制的动弹不得。而秦嫀,则迤迤然起身,在众人护卫中,缓步走下高高台阶,离开了金碧辉煌的皇城。她来时从容,离时亦从容。
之后数日,苏家谋逆一案昭告天下。苏家满门抄斩,株连无数。京郊刑场的血,随着夏雨绵延了大半护城河。
苏儒处斩那日,苏远来了一趟枭卫府。秦嫀闭门不见,他于府外三跪叩首,之后亲赴刑场,斩断血脉之情。翌日,大理寺中多了个寺丞,与苏远貌似,却说自己姓裴。五月时,大魏后宫唯一的嫔妃陈婉,疾病过世。至此,前朝后宫,再无掣肘。
仲夏渐至,细雨缠绵,秦嫀立在廊下,伸手鞠了一捧雨丝,于指尖轻撚。她已有些时日没出过枭卫府了,楚铮来过几次,她没有见,他也沉得住气,并不相迫。
沈文彦今日进宫,又带回来一封信,算来已是这个月的第七封了。她回首看了看那信笺,淡淡道:“沈大人是想做鸿雁专司传书一职?”
沈文彦垂眸扫过她丰腴腰身,道:“您要的东西,青文已经备好了。只是...为什么不肯信陛下一回呢?他非是薄情之人。”
秦嫀浅笑,道:“文彦,我输不起。若是旁的,我输便输了,唯此...”她随手用斗篷遮了遮腰腹,道:“我不敢、也不能拿来冒险。”
沈文彦愁眉紧锁,半晌,下定决心道:“属下不便出手,青文、苏...裴寺丞已在城外叶水河设好了局。我不懂,您要走便走,为何还要与陛下做个落水身亡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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